张浩东回到办公室，王有福追上来：“书记，刚刚市建设局电话，说你今天开的这个会影响不好，让你提交‘情况说明’。”
“说明个锤子。”
“可这是市里来的人打的。”
“那就让他来见我。”
“他不来，他让你去。”
张浩东冷着一句：“那我现在就回他一句。”
他拿起座机，拨出市督导组的对接专线，简单说了一句：
“我有一份材料，是嘉恒那批工程周转账户的完整流向，对接人是你们督导一组，麻烦安排签收人下午两点前来我镇政府门口拿，不来，我就送去纪检报社。”
那边人愣了两秒，回：“我们马上派人来。”
挂了电话，王有福吞了口口水：“书记，你这是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张浩东点头：“对，就是不留。”
“那你要是真顶不住呢？”
张浩东走到窗边：“那我就真下去了。”
“可你一个人”
“我不孤独。”
张浩东从招待所出来时天刚擦亮，雾气笼着整条街，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烧焦味。昨晚那场仓库火可不是偶然，烧得不重，但烧得太巧。明面上看是电路老化，其实张浩东清楚，这是试探。
他骑着电动车转了一圈，拐进工地后面的临时仓，那里已经拉了警戒线。消防那边的人还在收尾，镇里安排的安监员站在旁边抽烟，一脸困顿。
“录像调了吗？”张浩东问。
安监员吓了一跳，忙把烟踩灭，连连点头，“调了，送山猫那去了。”
“好。”
张浩东没多说，转身走人。他得赶回去看录像，要真有人趁火打劫，他就得先抓出来。育才楼不能出岔子，这事儿不能等。
山猫在镇政府二楼会议室临时搭了个点，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侧头看到张浩东，直接伸出三根手指头：“第三段，凌晨两点四十七。”
画面里，一个穿黑外套的人背着个袋子，在角落站了不到十秒，低头蹲了一下，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不久后，烟开始冒起来。
“清不清？”张浩东问。
“不清，遮着帽子，周边监控太少，这块是盲区。”山猫顿了顿，“不过人高脚长，动作利索，像是熟人。”
张浩东眉头微动，没接话，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查仓库的人手，有无在那时间段内活动记录。重点查近两个月内谁跟嘉恒那边还留联系。”
“嗯。”
山猫一边调资料一边说，“有个仓管叫马俊，前段时间换车了，还全款，工资一万五不到。”
“重点盯。”
张浩东站起身，转头就走。他得去找苏晚晴，财务那边要对接。
苏晚晴还在招待所办公，桌上摊着一堆财务报表。她一边打字一边看着账本，头发盘起，眼圈发青。
张浩东一进门，她就往旁边一闪：“刚把四季度财务底稿拉出来，这几家公司报账方式有问题。你看这家，材料费用涨了三成，但施工量没动。”
张浩东扫了眼，点头：“做假账，转移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