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把那几笔重点做了标记，刚好跟你昨晚盯上的那几家对上了。”
两人凑着核了一遍，张浩东站起身。
“这事你别动，我让山猫盯着。”
“你呢？”
“我去走一趟工地，顺便看看那几家供应商现在在干啥。”
“注意点，最近风不对。”
张浩东没回话，拉开门就走了。
外头阳光正好，但他心里压着一股子沉。育才楼一旦出问题，不只是政绩烂摊子那么简单，民心散了，镇上以后什么也搞不起来。
刚到工地那边，就有工人围上来，说昨天火警后有人连夜调走了几车材料，也没登记。
“谁批的？”张浩东问。
“说是镇上安排的。”工头支支吾吾。
“谁说的‘镇上’？名字呢？”
工头哑了。
张浩东当场让人封了仓库出入口，又调出车队记录。半小时后，山猫电话打过来：“马俊确实有问题，火前一天，他账户里进了一笔款，五万，备注‘调拨补贴’。”
“查汇款方。”
“是本地一家壳公司，法人名下有三家外包施工单位，其中一家是嘉恒旧部的变名公司。”
张浩东眼睛一亮，终于扯上了。
“这马俊呢？”
“人跑了，手机关机，家里人也联系不上。”
“发通告，全镇排查，不露面就上通缉。”
张浩东挂了电话，沉了几秒，转身就走。
路上他给白薇打了个电话，问她弟弟出院没有。
“刚回来，在家呢，咋了？”
“你帮我查一份资料，查查这家壳公司背后还有没有股东换名的记录。”
“好。”
她顿了顿，又低声说，“你现在在哪？”
“工地。”
“吃饭没？”
“还没。”
“别撑，等会我给你送点。”
电话那头挂了。
张浩东心里那点压着的劲儿松了松。人哪，不是不能扛，是得知道有人在等。
刚转身，就看到白薇提着饭盒进了施工围挡。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外套，鞋跟还蹭着泥，冲他喊了一句：“饭盒烫，拿稳了！”
张浩东接过，嘴上没说谢，但手没抖。饭盒里是鸡汤，还有热腾腾的咸肉炒饭。他坐在脚手架边，吃得一口不剩。
白薇蹲在旁边看着，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闷声问：“你真打算一直扛下去啊？”
“嗯。”
“那要是我真进去了呢？”
张浩东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