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们只能在家中伏低做小,孝顺公婆照顾儿孙,侍候男人。稍有不堪就会被指责犯了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更有甚者还会犯了七出,浸猪笼、被休弃。
这样的人生与与驯化的牲口何异?这样的不平等浸入骨髓,令人可悲可叹!
青梧沉浸在这种悲愤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水月进屋时感觉她神色不对,惊讶地问:“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水月,这种书不看也罢。”
“怎么了小姐?”水月嘀咕起来,“奴婢本来就不识字。”
青梧微微皱眉是啊,自己这种庶女在沈家都没有读书识字的权利,更别提水月这样的婢女了。
不过这些观念早就腌入她们的骨子里浸入味了,很难再让她们清醒。
青梧想了想,低声说:“我只是觉得,这书上的内容太过苛刻。我们若是听从父家夫家,这一辈子只能受控于人,女子当自强,命运须得掌握在自己手上。”
“小姐,你说得倒是有些稀奇。”水月想了想,也应和起来,“不过奴婢觉得你说得对,如同你婚嫁一事,我们可不能听了夫人的,得自己去想办法,要不然就和三小姐一样了”
青梧赞许地点了点头。
此后整整一上午,青梧都在被迫抄这册子。
她尽量不过脑子,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无情的抄写机器,这样才勉强觉得松快些。
只是这一本册子内容实在太多,整整一个上午,她只抄了一篇出来想想未来还有的九篇,她忍不住悲从中来。
午后小睡了片刻,喝了半盏茶,然后继续。
这次抄了一页,正烦躁不安时,听见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青梧抬头就见水月跑了进来:“四小姐,后院闹翻天了,人都被夫人叫去中院整理大小姐的嫁妆了。奴婢也想去瞧瞧热闹。”
年轻小姑娘总是爱看热闹的,水月这丫头才十四呢,说起来还是个孩子,天天拘在这小小的冷院里,她得憋疯了去。
所以青梧挥了挥手:“也罢,你闲着也是闲着,去转转吧。只是躲远些,别惹来麻烦。”
“奴婢知道了。”水月欢快地跑开了。
她足足去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回来之后兴致勃勃说起大小姐的嫁妆有多丰厚上好的皮毛布料、厚重的檀木箱子、精致的妆台木盆,全都是市面上最好的东西。
“夫人为了大小姐,真真是下了血本!”
“当然,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青梧头也不抬,“而且嫁入富贵逼人的孙家,总是要东西撑撑门面的。”
“可是大小姐瞧着不太乐意。拉长着脸看了一会儿就进屋了。”
“她啊自持公主一般,觉得王孙贵族都嫁得,自然看不上做生意的孙家。”青梧摇了摇头。
水月小声嘀咕起来:“大小姐心怎么这么大啊。”
青梧无语摇头,她觉得沈玉娇就是个傻子。半点看不清局势,还在一味的清高。
孙家这门亲事,选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