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夫人说你回来后立即去她院里。”
“她有何事?”
“夫人没说,只叮嘱了这一句。”
青梧无语,她知道沈氏见她不可能有好事。估计是这次被摆了一道无能狂怒,要拿她好好出出气吧。
偏偏还无法拒绝,她心生不悦,带着水月前往。
前院灯火通明,沈氏正在屋里喝着羊乳茶,听着管事汇报家中事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见庶女来了,她装作浑然不知,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下碗:“哦,是梧姐儿啊,与那陆少尹前去查案,进展如何?”
“回母亲的话,那案子确有蹊跷,官府查出主犯应该不是陈婆子,而是背后有其他人指使。”
“什么?”沈氏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声音明显慌了。
“陆少尹问了我许多细节,可我也不甚清楚。他说过几天会再传唤顾嬷嬷。”
“还传唤什么她一个粗使嬷嬷,懂什么?”沈氏皱起眉来。
青梧点了点头,幽幽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暗自发笑。
她就是故意要吓沈氏的林万三的案子早就结了,陈婆子早替她背锅了,哪有什么翻案的可能?
官府对这种后宅之事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当事人没意见,他们还能说什么?
想通过此事扳倒沈氏明显不太可能,但威胁一下吓一吓她,倒是可行。
说了这一趟后,沈氏明显心情不佳,让嬷嬷拿了女诫过来:“你是还未出阁的姑娘,沾染些府衙的事委实不妥,这个拿去抄上十遍以示警戒,三日之后交予我,去吧。”
青梧隐忍地拿了东西,行了礼退后。
出了院门后,她就厌恶地将这玩意扔给了水月:“罚抄经书女诫是什么老传统吗?”
“这个四小姐,原本也没罚过你这个,大概夫人听说你天天在习字的缘故。”
“我倒是成全了她!”
这一天两人实在太过疲累,回去之后洗漱一番就睡觉了。青梧意外的一个梦也没做。
早上醒来她才感叹,失眠多梦果真还是太闲所至。若是经历了一天的疲劳,干了一天的苦力,哪里还有精力多想,头一沾枕头就能入睡。
用了早膳后,水月就捧来了昨天那本女诫:“四小姐,还是抄起来吧,我瞧着上面密密麻麻好多字呢,夫人只给了三日”
青梧起那册子,翻看一番后,心里涌起了一股厌恶。
这上面都讲的啥啊什么生了女孩要放在床下以示卑微,再放上砖头瓦块,寓意吃苦耐劳。
在娘家夫家得多干活,还不能抱怨,所谓的“忍厚含垢”。
还有什么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如此才是正道。若在夫家不睦,便是自己的过错,是没有做到顺从与卑谦。
青梧深知,这种一代一代的训斥,女性会丧失受教育权,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也失去家庭之外社会生活的权利,因为妻从夫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