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虽然恶毒狠厉,但对于这唯一的女儿,她是精挑细选费了心思才寻到的婆家。
孙家生意做得大人口又简单,又没有官宦人家那么多规矩,是门顶好的亲事。
而那孙公子也生得一表人才,眉清目秀举止周正,听说早就独挡一面能担起半个孙家了。
这样的人家娶四品人家的嫡女,无非是想结个官缘,财权兼备。本就是两全其美的事。
但沈玉娇却不满意,气呼呼哭唧唧。虽说应了,但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口口声声自己低嫁了。
青梧不知道她那核桃大的脑仁里究竟装的什么?是膨胀的欲望是无谓的虚荣,还是目空一切心比天高的妄想?脑子能撑起她的野心吗?
这种心思就算嫁过去了,只怕也风波不断。
青梧听水月说了一会儿后就继续抄书了。她厌恶沈玉娇,自然也只是看看笑话。
此后几天,青梧紧赶慢赶着,才算潦草抄完了十遍女诫。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脑的抄书机器,双手机械又重复地干着活,满满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应付沈氏了事。
所以当她将那撂厚厚的纸张拿起来后,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水月,走,去前院。”
两人去的时候却不太巧,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说夫人正在屋中与人说话,让她等着。
青梧本来没当回事,可站了一会儿,却感觉不太对劲,因为门槛处散落着一枚白色纸钱。
她心生疑惑,捡起那东西,还没仔细看那两婆子就叫嚷起来:“四小姐你这是做啥,快扔了快扔了,也不嫌晦气!”
“这东西哪来的?”
“这是周公子身上沾来的吧,恶心死了!”
“周公子?”青梧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是不是李婆子死了?”
两婆子脸色变了一下,却没吭声很明显青梧猜对了。
她继续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这一次两婆子惧怕地对视了一眼,开口了:“就、就是莫名其妙死在家中,老、老奴也没太听清,你就别过问了。”
而此时,屋里传来了周公子的咆哮声:“怎么说不管就不管?这婆子可是你们沈家的人,这笔费用若是不出,我就闹得个满城风雨!”
沈氏冷冷喝道:“那你去闹吧!你们孤男寡女搅在一起毁我沈家名声,我还好心给了嫁妆让她嫁你,我沈家错在哪里?”
“好心?”周公子狂笑起来,“还真是好心呢,你不过是为了堵上我们的嘴”
“来人啊,来人!”沈氏急急打断,“快将这蠢货撵出去!胡说八道的东西!”
房门一开,几个小厮冲了进去,把一身灰衣的周公子揪了出来,他拼命挣扎,但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就惨叫着被拖走了。
青梧瞥了一眼已到门口的周公子,示意了一下水月,她马上点了点头,跟着去了。
她抬步进了屋,这屋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烛味,仔细看去,地上还有两张圆圆的纸钱,像是被周公子无意间带进来的。
此时屋里的沈氏,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然后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