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守陵人觉醒我以军神镇天下 > 第9章 红衣踏雪问军魂

雪岭尽头,风如刀割。
一道红影破雪而来,马蹄翻起丈高雪浪,声势如雷,直撞军营辕门。
那女子红袍猎猎,披风卷动如火,腰间一柄寒铁长剑未出鞘,已有凛冽杀气扑面而至。
守门两名兵卒横枪拦路,嗓音发颤:“军营重地,闲人止步!”
她冷笑一声,不答话,右手轻抬,剑未出鞘,仅以剑柄一震。
嗡——!
三面军旗应声而断,旗杆齐根折断,旗布飘落雪中,宛如血染残霞。
兵卒惊退数步,脸色惨白。这等剑意,已入宗师之境!
“谁是楚牧?”女子立于马背,声如寒泉击石,“我有黑鳞族密信提及此人,事关南楚存亡,速速现身!”
话音未落,校场将台方向脚步沉稳,一人踏雪而来。
楚牧。
他穿着火头营粗布短褐,腰间束皮带,脚踏旧牛皮靴,身形并不魁梧,却如一根深扎大地的铁桩,每一步落下,雪地竟不陷分毫。
他走来时,风雪自动避让,仿佛天地也为之让路。
他拱手,语气平静:“在下火头营伙夫,不知姑娘何事?”
沈昭雪居高临下打量他,眉梢微挑。
眼前之人眉目清峻,眼神却深不见底,像一口古井,映不出光,却吸得人神魂下沉。
她曾在父亲案前见过画像——南楚皇陵守陵人,世代隐于山阴,守的是军魂,不是坟土。
一个烧火的伙夫,能让监察司连发三道密查令?还牵动影虎卫调动?
她冷笑,袖中甩出一封残信,纸角焦黑,似从火中抢出。
信上字迹残缺,却仍可辨认:“……守陵人已觉醒,速除之,否则军魂复苏,中原难图。”
她目光如刃,直刺楚牧:“这上面的‘守陵人’,不是你?”
营中寂静,风雪都仿佛凝滞。
楚牧看着那信,眸底黑纹一闪而逝,快得无人察觉。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姑娘若信这是真的,为何不直接动手?”
沈昭雪一怔。
剑尖微颤。
她确实犹豫了。
三日前,她在北岭追杀一名黑鳞族细作,亲眼见那邪修以血祭召唤“影骨军”,千具枯骨列阵,杀意滔天。
可当她欲斩其首时,对方竟癫狂大笑:“守陵人已醒,军魂归位,尔等皆为刍狗!”
那一瞬,她心神剧震。
而此刻,眼前这人平静如渊,无半分张扬,却让她本能地不敢轻动。
就在这时——
马蹄声急如骤雨!
监察司快骑破雪而至,银袍染霜,翻身下马,高举虎符令箭:“奉监察司令,火头营楚牧,破获叛将赵猛通敌案,护粮有功,擢升百夫长,即日接管原校尉部!令到即行,不得延误!”
全场哗然。
“百夫长?!”
“他才进营几天?从伙夫连跳三级?”
“这怕是朝廷疯了!”
议论声如潮水翻涌。
韩冲握紧刀柄,眼中却记是激动。
他知道,这不只是升职,是楚牧终于撕开了军中腐肉的第一刀。
楚牧接过将令,指尖抚过虎符印纹,神色未变。
他抬头,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校场:“不是朝廷疯了,是南楚不能再等。”
风雪中,他转身,目光扫过营中将士:“韩冲!整队操演‘叠压阵’,我要让北岭的狼,知道什么叫步步杀机!”
“阿石!”他再下令,“清点甲械,三日后,我要亲自巡防北岭防线。”
两人齐声应诺,转身疾奔而去。
其余士兵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迟疑,纷纷归队列阵。
沈昭雪冷眼旁观,心中却如惊雷滚过。
这哪是一个刚升百夫长的新人?分明已如将军临阵,令出如山。
她见过太多将领,或威压慑人,或杀气凌然,可眼前这人,无怒无威,却让全营将士闻令即动,毫无犹疑。
那种统御之威,不是来自军职,而是来自——人心所向。
她握剑的手缓缓收紧。
“楚牧……”她低声念道,眼中战意与疑虑交织,“你到底,藏了什么?”
楚牧似有所觉,抬眼望来。
四目相对,风雪骤停一瞬。
他未语,只微微颔首,便转身走向营中。
红袍女子立于雪中,如一株不谢的寒梅,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未动。
夜深,风止。
军营沉寂如死。
一道纤影悄然翻过营墙,如狸猫般掠过岗哨,直奔火头营灶房。
门未上锁。
她推门而入,火塘余烬未冷,墙角堆着柴薪,灶台油腻斑驳,俨然寻常伙夫居所。
可当她目光扫过土墙时——
骤然凝固。
墙上,赫然刻记阵图。
长短交错,虚实相生,有困杀之局,有伏兵之形,笔划深如刀凿,竟隐隐透出杀伐之气。
更诡异的是,那些线条之间,似有黑气流转,仿佛活阵在呼吸。
她心头一跳,蹲下身,拨开灶灰。
灰烬深处,半块残碑半埋其中。
碑面斑驳,金纹隐现,似有古字残存。
她指尖轻触——
刹那,心神如遭雷击!
脑海轰鸣,仿佛有万千战魂嘶吼,铁蹄踏碎山河,长戈刺穿云霄……一个低沉如雷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缓缓响起:
“……杀伐未止,兵魂不息。”风雪未散,灶房内却死寂如渊。
沈昭雪踉跄后退,指尖仍残留着那残碑上金纹的灼烫感,耳畔战吼未绝,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血脉中奔腾,铁蹄踏碎山河,长戈撕裂苍穹。
她瞳孔剧烈收缩——那不是幻觉,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杀伐意志,古老、暴烈、不灭!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门口那道身影。
楚牧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外,风雪卷不动他的衣角,黑发微扬,眸光如夜渊沉静。
他没有惊怒,没有质问,只是静静望着她,仿佛早已预料这一切。
“你……”沈昭雪咬牙,掌心冷汗浸湿剑柄,“刚才那声音——是什么?”
“军魂。”楚牧踏进一步,声如低雷,“上古战死者不灭之念,埋于皇陵之下,藏于碑中残印。你触的,是白起征战长平后所立‘杀阵碑’的碎片。”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锤,砸在沈昭雪心上。
“白起?!那个屠尽四十万赵卒的军神?他不是早已身死魂灭?”
“魂未灭。”楚牧缓缓抬起右手,掌心黑纹如蛇游走,悄然蔓延至手腕,“他只是……等一个守陵人,点燃火种。”
沈昭雪呼吸一滞。
她终于明白,为何监察司连发密令,为何黑鳞族誓要除他。
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升迁新将,而是一把被封印千年的刀,如今——出鞘在即!
“你到底是谁?”她声音微颤。
楚牧望向南岭深处,那里雪雾笼罩,隐约可见皇陵轮廓如巨兽蛰伏。
他眸光深邃,似有血光掠过眼底。
“一个守陵人。”他低语,“也是,军魂的刀。”
话音落,风雪忽止一瞬。
天地寂静,唯有灶火噼啪。
沈昭雪死死盯着他,心中惊涛翻涌。
她本为查黑鳞密信而来,却撞破一桩足以颠覆南楚的秘密。
眼前之人,非但不是无名伙夫,反而是牵动天下棋局的关键执子!
她忽然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一个火头营的烧火人,口称军神附l,皇陵藏魂?若传出去,怕是连你那百夫长之位都保不住。”
楚牧不怒,反而笑了,笑意却冷如霜刃。
“我不需要你信。”他缓步上前,从墙角柴堆下取出一卷泛黄兵书,封皮残破,依稀可见《百战练兵诀》四字,“但黑鳞族信了。他们怕的,不是我今日升为百夫长,而是——军魂复苏,将断他们北图中原之路。”
他抬眼,目光如钉:“姑娘若真为查案,不如合作。他们要的,不只是南楚内乱,而是掘开皇陵,毁‘军魂之源’,放‘影骨军’踏破山河!”
沈昭雪心头一震。
她想起那夜细作癫狂大笑:“守陵人已醒,尔等皆为刍狗!”
原来,不是疯话。
是恐惧。
是来自敌人心底的恐惧!
她沉默良久,终是缓缓松开剑柄,却未离去,只冷冷道:“我凭什么信你?”
楚牧不语,只将手掌覆上那半块残碑。
刹那——
黑纹暴涨!金光冲起三尺!
虚空中,一道血色战魂虚影一闪而没,铠甲残破,战旗猎猎,一股滔天杀意席卷四野,连沈昭雪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凭这个。”楚牧收手,黑纹隐退,神色如常,“它认我为主。而你……若不信,大可转身离去。”
沈昭雪站在原地,风雪重新卷起,吹乱她红袍。
她没有走。
而是缓缓回头,最后一眼望向那渐隐于风雪中的身影。
楚牧独立于灶房门前,掌心黑纹隐现,如血脉搏动。
她握紧剑柄,唇角忽扬,低语如誓:
“若你是军神传人……那这一局,我沈昭雪,陪你走到底。”
而楚牧仰首望天,雪落无声。
意识深处,那低沉如雷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千军万马的回响,一字一句,震魂摄魄:
“敌势将至,尔当……立旗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