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他停手。
他听着我的话,神情愈发不屑。
直接将断掉的残香随手扔进一旁的火盆,火焰瞬间升腾。
我看着那盆火,火光映在我瞳孔里,灼得我眼睛生疼。
褚天宇走到我身边,揪起我的衣领,把我猛地一甩。
我没站稳,一个踉跄,双手撑在了火盆中。
滋滋作响。
我发出痛苦的惊叫。
我守护这个家十年。
换来的,却是被当成一个为了两百块钱,招摇撞骗的乞丐。
“滚出去!”
褚天宇扔掉最后一根断香,玩够了,便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别在这里歇斯底里了,晦气玩意!”
“就是,麒麟子的好运气都被你败光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表哥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将我粗暴地拖了出去。
祠堂的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我被他们反锁进阴冷潮湿的柴房。
不知过了多久,午夜子时的钟声悠悠敲响。
这是续香的时刻。
我透过柴房唯一的小窗,看向褚家大厅。
那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他们还在为褚家即将迎来的嫡孙庆祝。
我摇了摇头。
“这岁,我不守了。”
“从今晚起,褚家的香火,我亲手断掉。”
话音落下的瞬间,祠堂最深处,那盏只有我能看见的褚家魂灯,犹如风烛残年,止不住的闪烁,越发微弱。
手机在沾满灰尘的木板上突兀地嗡嗡作响。
是家庭群的消息。
褚天宇发了一段视频。
镜头正对着祠堂里那盆熊熊燃烧的火焰,里面是我准备了一天的续命香残骸。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解说。
“带大家看看,我们家最后一丝封建余孽是怎么被清除的。”
视频里,林蔓靠在他肩上,笑得花枝乱颤。
“天宇,你真棒,这才是优秀的海归学子。”
紧接着,群里下起了一场红包雨。
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吹捧和附和。
“天宇哥威武!早就该把那神神叨叨的玩意儿清出去了!”
“就是,每年搞得乌烟瘴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褚家是干什么的。”
“还是蔓蔓有福气,一来就给我们家除了害。”
一条条消息弹出来,像一把把刀,精准地扎在我心上。
我面无表情地划过屏幕,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头像,在群里疯狂地恭维着褚天宇和林蔓。
与此同时,大伯书房里,
那尊他花重金请回来,号称能“镇宅养人”的古董玉貔貅,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
客厅里,林蔓正享受着众人的簇拥,腹中却突然传来一阵绞痛。
她脸色一白,闷哼了一声,但那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便消失了。
她揉了揉肚子,只当是孕晚期的正常反应,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书房另一头,褚天宇正志得意满地接着跨洋电话。
“王总放心,这次的并购案万无一失”
话音未落,他面前的电脑屏幕瞬间黑掉,为这笔上亿生意搭建的专属服务器,毫无征兆地全线宕机。
“怎么回事!”
他对着电话那头怒吼,技术员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褚总,我们也不知道,查不出任何原因!”
我关掉手机,随手将它扔到一旁。
目光落在了褚天宇丢进来的那个红色纸包上。
我捡起来,掂了掂,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拆开一看,里面不是两张百元大钞,而是两张皱巴巴的一块钱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