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褚家唯一的守岁人。
每逢中元节,我必须镇守老宅的108根祈年香,从午夜守到天明,人不能睡。
以此,方能破除褚家天生绝嗣的诅咒。
可亲人却把我当成一个笑话,视我为赖在家里的寄生虫。
当哈佛毕业的堂哥带着怀胎十月的豪门妻子荣归故里后。
他当着全家人的面,将一个红包砸在我脸上。
“这就是我们家的老赖,每年演一出戏,就为了骗两百块钱。”
他将我准备好的续命香,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根根掰断,扔进火盆。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封建迷信?滚!”
我被他们推出了门外,反锁在柴房里。
子时的钟声敲响,我看着祠堂方向,摇了摇头。
“这岁,我不守了。”
“从今晚起,褚家的香火,断了。”
祠堂里,我刚把最后一根续命香摆好,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哈佛毕业的堂哥褚天宇,带着他那怀孕的豪门妻子林蔓,被一群亲戚簇拥着走了进来。
他不像来祭祖,更像是来砸场子的。
“褚穗,拿着。”
一个红色的纸包,带着风声,不偏不倚地砸在我脸上。
纸张的棱角刮得我脸颊生疼。
“这是我们家的老赖,每年演这么一出戏,就为了骗这两百块钱。”
他向身边的林蔓介绍我,语气轻蔑得像是介绍一条赖在门口的狗。
亲戚们发出一阵哄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蔓捂着嘴,挺着高耸的孕肚,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施舍和优越感。
“天宇,别这样,好歹是妹妹。”
“什么妹妹?一个赖在家里不走的寄生虫罢了。”
褚天宇走到香案前,拿起我刚刚点燃的续命香,在指尖把玩。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封建迷信?”
“我老婆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褚家第一个嫡孙,得让他从小就接受科学教育。”
他话音一落,在一片叫好声中,将燃着火星的香头狠狠摁在香案上。
“啪”的一声,香断了。
我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这一百零八根香,不多不少,一根都不能断。
我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想起奶奶临终前的交代,让我护好褚家。
我叹了口气,只得默默把新香又重新插上。
随即郑重拜了拜,只要不到午夜,诚心补救就还来得及。
“天宇,你快看,宝宝踢我了!”
林蔓忽然惊喜地叫起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褚天宇立刻凑过去,脸上是即将为人父的狂喜。
“儿子,是不是也觉得这玩意儿很可笑?”
他眼底闪过精光,随即戏谑一笑。
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游戏,转身便拿起案上的续命香。
“来,爸爸给你表演个节目,给你逗个乐子。”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一根香,用两指轻轻一折。
“啪。”
一根。
“啪。”
又一根
清脆的断裂声,在祠堂里一声声响起,像是给褚家敲响的丧钟。
亲戚们笑着,鼓着掌,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我准备了整整一天的续命香,维系着褚家命脉的媒介,就这样被他一根根掰断。
我想要阻止却被人架住。
“堂兄,不要再做了,褚家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