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两块钱,忽然就笑了。
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什么哈佛毕业的天之骄子,什么执掌亿万家业的商业奇才。
骨子里,不过是个连两百块钱都舍不得给,还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的小人。
我将那两张纸币捻成一团,扔在地上。
然后,我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将食指凑到嘴边,狠狠一咬。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我俯下身,以血为墨,以地为纸,画下符文。
这是奶奶教给我的,最后一个仪式。
“斩断因果”。
它不能伤人,也不能害命。
唯一的作用,就是将我的命,从褚家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彻底剥离。
最后一笔落下,血色符文发出一闪而过的微光,随即隐入尘土,不见踪迹。
那一瞬间,我感觉身上某种沉重的枷锁,应声断裂。
整个人都轻松了。
从此,褚家是褚家,我是我。
他们的罪孽,他们的香火断绝,都与我褚穗,再无干系。
我靠在墙上,闭上眼,听着外面的钟声彻底沉寂。
柴房的门缝里透进第一缕天光。
我一夜未眠,却丝毫不觉得困倦,反而前所未有的清醒。
外面很快就乱了起来。
先是佣人惊恐的尖叫,接着是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后是各种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混乱中,我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匆匆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锁“哗啦”一声被人踢开。
大娘冲了进来,她向来引以为傲的一头乌黑秀发,此刻竟变得花白干枯。
她双眼通红地瞪着我,满眼的怨恨。
“你大伯中风了!半身不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我靠着墙,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哦。”
我的冷淡彻底激怒了她,她扑上来便扇我的巴掌。
我被扇倒在地,透过敞开的门,看见客厅里。
林蔓正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几个医生围着她,神情无比凝重。
“胎儿心跳在急速减弱,可所有指标都正常!”
“查不出原因,这简直像是医学无法解释的衰败迹象。”
我听着医生的话,冷笑。
科学?现在怎么不讲科学了?
褚天宇双目赤红,陷入绝境。
他听见医生的话,猛地转过头,视线死死地锁在我身上。
下一秒,他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是不是你!你这个毒妇!”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粗暴地拎起来,面目狰狞。
“你见不得我们好,就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诅咒我们!”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被他掐的喘不上气。
我被迫仰起头,看着他那张因愤怒扭曲的脸。
“堂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本事诅咒你们这些天之骄子?”
我笑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或许,是你们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呢?”
“你还敢顶嘴!”
褚天宇被我的话刺得暴跳如雷,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炸开,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
我躲不掉,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打啊,用力打。”
“最好把我打死,一了百了。”
“不然,你们褚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的平静和他的癫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