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张成恪守承诺,每晚都没外出,那道无形的隔阂也丝毫未减——在她心里,连续七天的深夜归来早已和“发廊”这个词牢牢捆绑,像根扎在肉里的刺,碰一下就隐隐作痛。
直到第七个傍晚,急促的门铃声突然划破庭院的寂静。
老顾顶着一头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冲进来,公文包边角沾着干涸的泥点,像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反手带上门,金属锁舌弹回的脆响里,混着他因激动而发颤的声音:“有了!有巨大发现!”
林晚姝抬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轻轻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张成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迎上去的脚步带起一阵风。
他们眼底同时闪过的那丝希冀,像寒夜里突然亮起的星。
将老顾请进三楼密室。
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楼下的声响,墙上的暗纹在顶灯折射下泛着幽光。
三人分坐在紫檀木桌旁,桌面光滑得能映出彼此紧绷的脸。
老顾从公文包里掏出支银色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前,特意清了清嗓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们仔细听——”
滋滋的电流声过后,一段对话骤然漫出,像淬了毒的针,刺破密室的沉寂:
“失败了。”江子墨的声音裹着酒后的浊气,闷怒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那小司机简直是个怪物,黑熊被他打断了好几根肋骨,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哦?”扈桥的声音慢悠悠的,像在品一杯放凉的涩酒,尾音拖得极长,“江大少这就打退堂鼓了?”
“这合作我的确不想干了。”江子墨重重放下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在录音里显得格外刺耳,“你给的条件,没那么大吸引力。”
“五十亿也没吸引力?”扈桥轻笑起来,那笑声里的嘲讽像细密的针,扎得人皮肤发紧,“果然是家财万贯,这点小钱看不上眼。”
“不是钱的事。”江子墨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林晚姝终究是我同学,我不想亲手把她推入火坑。”
“可她当年选了周明远,对你不屑一顾不是吗?”现在有机会既得人,又得财,你不动心?”
“动心又怎样?”江子墨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挫败,“那小司机太难缠,不除掉他,计划根本没法进行。而且林晚姝那么精明,风险太大。”
“风险与收益并存。”扈桥的声音里透出毒蛇般的狡诈,“我的计划万无一失。你只要搞掉那司机,换成你的人。找机会给她下药,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不深深地爱上你?等领了证,你给我们行个方便,暗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她一死,聚能就是你的,我再收购聚能,你至少得五十亿。”
沉默在录音里持续了三秒,接着是江子墨手指敲击桌面的轻响,笃,笃,笃,像在敲打着人心。
“那小司机很强,林晚姝也很信任他。现在我没办法让林晚姝解雇他。你们出手弄死他。用枪。”
“没问题。”扈桥的笑声突然变得阴恻,像寒冬里冰面开裂的脆响,“上回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林晚姝早死了。这次,保证让他彻底消失。”
“尽快动手。”江子墨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声,布料摩擦的声响里透着狠劲,“只要他死了,我保证让林晚姝成我的女人,领结婚证。那想要弄死她就易如反掌!”
第一段录音结束,老顾立刻按下了第二段录音的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