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梨差点吓死,慌不择路地转身就想往回跑。
可没等她跑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错落有致的马蹄声,愈逼愈近,让她腿肚子发软,一晃就跌倒在了地上。
马蹄声停了下来,月梨害怕地回头看去,就见一身黑衣的鹤砚忱坐在马背上睨着她,深邃的眸子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无处喘息。
鹤砚忱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幻觉,否则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月梨。
他朝着月梨逃跑的方向看去,这片梨树林是他趁着月梨住在麟德殿时让人修建的,可从琢玉宫直接通往城门兵马司驻守的地方,也就是禁军的大本营。
一月前他前往军营路上遭遇埋伏,贤王想趁机除掉他然后逼宫。
鹤砚忱将计就计,一个月都未曾露面让贤王放松警惕,等到今日他按捺不住要逼宫,进了城门来个瓮中捉鳖。
卫承东握有一半的虎符,贤王那几万人压根不足为惧,如今事情几乎已经到了结尾。
鹤砚忱斩杀了贤王,在城门处坐镇,从他的视角琢玉宫那条密道尽收眼底,因此才能这么快发现月梨。
他修建这条密道并未告知月梨,甚至这些日子也没有去见她。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若是不能,就让她恨他吧。
让她以为被抛弃了,让她对自己再无留恋,总归他留在琢玉宫的人能在危难之际带她离开。
若是能赢,那他们来日方长,他还有机会和她解释。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月梨会自己逃跑。
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过她紧抱在怀里的包裹,眸色逐渐暗沉下来。
月梨看见是鹤砚忱,一时不知道是该安心还是担心。
她见他策马上前,马蹄踩在土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男人薄唇冷冷地挑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月梨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鹤砚忱手中提着的长剑还在滴血,他举起长剑,抬起女子纤细的下颌。
“娇娇是要逃跑吗?”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身上的戾气愈发重,长剑上的鲜血沾染在女子白皙的下颌上,凄美又刺目。
月梨乌黑的羽睫颤得更厉害了,她手掌撑在地上往后挪了一下,可依旧能感受到那锋利的刀刃抵着自己的脖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划破她的脖颈。
“我我没有”事到如今,先狡辩好了。
鹤砚忱只觉得一团幽寂的怒火在心中越烧越烈,他以为自己可以云淡风轻地送走月梨,可当看到她想自己逃跑时,那股子邪火就再也压不住了。
不是说了会永远陪着他的吗?
“没有吗?”鹤砚忱余光瞥过不远处那被砍下的头颅,玩味似的道,“朕还以为娇娇要抛下朕自己走了。”
“那娇娇现在还想走吗?”他用利剑指着那头颅,幽黑的眸子却是盯着她,“娇娇再向前一步,就和他一个下场。”
鹤砚忱后悔了,狗屁的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