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过一点，但没学完。”令姜老实告诉他。
就在令姜以为他要追问的时候，他却只点点头。
令姜一笔一字将他要求的句子写完。
认真之时，未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
林雍维目光停留在她的侧脸。
“写好了。”令姜搁笔。
林雍维的目光自然垂向桌面，细览她的字迹。
令姜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眼神亮晶晶等待着他的评价。
“写的不错。”
他提起笔，轻勾一处笔锋，“只是此处该着重用力一些，才能字形端方好看。”
令姜听了神情恍惚，似想起什么。
“怎么了？”林雍维时刻关注，自然注意到了。
“没什么。”令姜垂眉，稍作镇定。
果然，还是一个人啊。
连对字的评语都一模一样。
令姜心底生出一种诡异感来。
先前，她尚且能将林雍维和阿青当做是两个人来看待，而现在，被林雍维模糊了这个界限。
令姜深吸一口气。
林雍维以为她是被批评了不乐意，安慰道：“此事需要循序渐进，你再写一遍。”
令姜闻言提笔，认真书写。
她想全身心投入进去，避免乱七八糟的想法。
纤细的右手被温热包裹住。
浑身僵住。
林雍维声音却清冷如玉，异常平静，仿佛当真只是在教学：“放松，笔要这样握。”
热息极近，亲密得过分。
她下意识就要抽手。
“别动。”
偏生他的力道极其大，握着她的手不容拒绝和掌控。
起笔，收锋。
他放开她，端正站在一旁，“领会了吗？”
令姜眼神发散，心思不在。
“苏娘子可知王献之幼时习字，其父王羲之常从后掣其笔不脱？”林雍维面不改色，与她说道：“师生执手问字，自古有之，苏娘子不必害羞。”
这理由听着冠冕堂皇。
令姜眸光扫过他，他已退至另外一边的桌上。
“苏娘子先练练我教的这几个字，我写一贴给你，好让你临摹练习。”
令姜责问不出口了，只得埋头继续写字去。
他写好之后将字帖给她，让她临摹。
中途聂合来了，莫约是有事。
两人耳语一番，林雍维便道：“有点公事。苏娘子在这儿临帖吧，写好的放在这儿，我回来会看。”
还真有几分严师的味道。
“好。”
他走了之后，令姜轻松自在许多。
写一会儿，又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台面，望着窗外的绿叶发呆。
这算是什么缘分？
兜兜转转，又到他手上当学字徒了。
不过好在他今日未问乾州往事，不然她又得撒谎应对了。
谎话说多了，压力也是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