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止血,需要消炎的药。
裴幼薇从四周打量了一圈儿,低头对幼虎说道,“我要去离开一趟,你帮我守着他,好不好?”
幼虎不知听懂了没,只蹲在地上,不停地去舔王桓的脸。
裴幼薇不敢再耽误,起身离开。
她刚走,雌虎和雄虎就围了过来,一家三口接替了裴幼薇的位置,将王桓紧紧围在中心,一脸的戒备。
裴幼薇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朝山上奔去,这种草药都在高处,山脚是找不到的。
她未出阁时,每日都要学足九个时辰的功课才能歇息,杂七杂八的书籍是她能找到的唯一乐趣。
她喜欢看话本儿,喜欢看医书。
没想到,她漫不经心去翻看的东西,最后会救了她和王桓的命——王桓死了,她也绝对活不下去,届时她就是跳进黄河,剖心明迹,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
裴幼薇将找来的草药用手帕包好,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三只老虎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一动不动地守着王桓。
裴幼薇松了口气,将草药用帕子包了,再拿石块捣碎。等捣出了绿色的胶体,她小心翼翼地敷在了王桓的伤处。
大大小小的伤口,将裴幼薇采摘来的一半草药都耗光了,裴幼薇不敢偷懒,隔一会儿就去探王桓额间的温度。
一人三虎,沉默地守着王桓。
天已经黑透了,还不见有人找来,幸而王桓终于烧退了,裴幼薇动了动酸麻的脖子,靠着树休息。
手边还有一些药膏,裴幼薇瞥见了雄虎身上的伤,都涂在了它的眼周,冰冰凉凉的草药,很快就缓解了它的疼痛,雄虎鼻孔里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是在表示感激。
裴幼薇苦中作乐地想,没想到老虎还挺通人性。
一整夜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找他们,裴幼薇开始不安,朗月不可能不理他们的死活,而家主,也绝不会对王桓置之不理。
那只能是朗月昨日就没能回去。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裴幼薇决定自己回营地去,本该昏迷的人,此刻却睁开了眼睛。
“不能去。”王桓的声音沙哑,像是破开的风匣。
“可是,我怕朗月出事。”
王桓咳嗽了一声,看裴幼薇的目光不容质疑,“她一定是被人截住了,你去,也是一样。”
裴幼薇急道,“那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
“等。”
王桓咬字如珠,“外面只怕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正等着我们。”
“等,那要等到何时?”
王桓重新闭上了眼睛,“等有人发现我们失踪,或者等我能杀出去。”
裴幼薇看了看王桓虚弱的样子,觉着还是前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些。
没想到,昨日追杀他们,让他们狼狈逃命的老虎,今日就成了救他们小命的贵人。裴幼薇默默地挼了一把幼虎的屁股,开始好声好气儿地商量,“拜托你们了,这个时候可千万别走啊。”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王桓能感觉到伤势在渐渐好转,他扫了一眼雄虎,对裴幼薇道,“你的药还有吗?”
“还有的,长公子要换药吗?”
王桓摇摇头,乜了一眼两虎,“给它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