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营帐里,渗满了金色的光芒,王桓吃力地坐起来,取了水去擦身上的血污。
伤口倒是止血了,只是弄的血污到处都是,王桓擦了两次,一盆水都变成了血色,身上还是血刺呼啦的。
他有心去叫水沐浴,又怕族中的那些老顽固废话连篇,说他骄奢淫逸,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王桓决定找个有水的地方,随便洗洗算了。
他慢慢穿好衣衫,取了件玄色的斗篷,将自己裹地严严实实。
莺山他来过不少次,湖泊溪水什么的,倒也不是很难找。伤势实在太重,王桓没有逞强,不去骑马,老老实实地选择了步行。
初春的天,暗的很晚,去狩猎的人大多还没回来,营地显地空落落的。
王桓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钻入了林间的小路。一道灰色的身影在路口一闪而逝,很快地跟了上去。
寻了一处僻静的湖泊,王桓解开外衫,慢慢走入水中。
水还温着,没有很凉。王桓靠着石壁,慢慢闭上了眼睛,散出来的血花翻滚着,被水流冲向远方。
身后,忽地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微弱,但还是惊醒了王桓。
他草草披了斗篷,提起放在手边的剑。
不远处的丛林里,花叶乱颤着,但此刻无风。王桓提剑出鞘,将呼吸声压到了最低。
离地更近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丛林里散了出来,王桓挑开杂草,里面露出了一圈儿金色的,毛茸茸的边。
是一只金色的乳虎,很小的一只,两只前爪都被捕兽夹夹住了,正小声呜咽着在土堆里刨来刨去。
乳虎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拼命挣扎,爪子上磨出了更多的血迹。
王桓眉峰微蹙,此处尚在围猎的范围之内,哪里来的老虎,还是只没断奶的乳虎。
若是任由它困在这里,恐怕会引来更多的成年大虎,他一时间也顾不上追究责任,一手用力卡了幼虎的下巴,一手去解捕兽夹。
幼虎的爪子还很稚嫩,已经被捕兽夹扎的血肉模糊了,王桓已经尽量小心地去解了,但还是疼地它哀哀叫唤。
“咔嚓”一声,捕兽夹终于断开了。
幼虎拖着伤腿,立刻往身后的灌木林里蹿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王桓缓了片刻,决定先回营地让人再去排查一遍,若是谁落了单,遇见成年老虎,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压着伤口,王桓动作迟缓地往前方走去。
刚转出树林,右侧忽地刮起了一阵腥风,王桓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一只腥臭的巨爪。
爪子刮蹭到了树干,竟硬生生剥下了一层皮来,手里的剑方才已经甩出去了,王桓踩过虎背,迅速闪到了道路的另一边。
雄虎张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显然是被王桓激怒了。
不多时,又跳出来了一只雌虎,两只壮硕的虎一左一右,将王桓围在了中心,显然已是将他当成了势在必得的猎物。
王桓捂着伤口,额上冷汗涔涔。
“砰”地一声,两只老虎一前一后地朝着王桓扑来。
王桓以一条手臂撕裂为代价,踢中了公虎的眼睛,趁它动作迟滞的一瞬间,从母虎嘴里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两虎被激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王桓跃上树干,眼前开始一阵阵地发黑。
体力不支,左右支绌,身上到处都是伤,王桓此刻,简直是狼狈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