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坦然。
王伯益一时被噎住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这几日,跑哪里去了?”
“父亲大人既然已经知晓,又何须多此一问。”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王桓看着王伯益,平静地开口,“怕永安王过不了汉江,去帮他了,半道中了埋伏,受了伤。”
“你还有脸说的出口?”
王伯益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暗通朝廷,道徵,你如此行径,试问各大家族都作何感想?你有考虑过吗?”
王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说出来的话却是自负到了极点,“他们的意见,对儿子来说,无关紧要。”
王伯益骤然被噎住了。
王桓撑着榻,慢慢坐起来,王伯益怕他牵扯到肩膀上的伤,下意识地去扶了一把。
“躺着便好,又起来作甚?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有规矩。”王伯益没声好气儿地数落他,说归说,他手里却不得闲,怕王桓坐着累,又取了个软枕让他靠。
王桓先告了声罪,再同王伯益谈起了北境战事,“我知道父亲是想坐山观虎斗,等漠北和朝廷两败俱伤之时,再挥师南下。”
王伯益颔首,“怎么,你认为不妥。”
“不是。”
王桓蹙眉道,“黄雀在后自然是好,可如今的形势您也看到了,朝廷懦弱不堪,可谓是屡战屡败。我是怕再不援手,会波及到南境,届时我们会很被动,得不偿失。”
王桓的思量不是没有道理。这么些年,各世家虽然卡着粮草,药物,辎重,但即便是王伯益也没料到,朝廷居然能输地这么惨,惨到让他以为其中有诈。
看王伯益陷入了沉思,王桓趁热打铁,立刻谏言道,“父亲,您看我们是不是该有动作了?”
知子莫若父,王伯益瞬间就明白了王桓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否决地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守住南境才是你要做的事情,至于朝廷,他们自己都打不赢,我们又何须浪费人力物力?”
王桓还要再说,王伯益抬手,示意他噤声。
“看在你以往的军功上,这次的事情就算了。道徵,别再让我发现第二次,明白吗?”王伯益肃容道。
王桓只得拱手称是。
王伯益倒也没指望他真的能听进去,从心里改变想法。左右南境太平,王桓也没借口调兵,小打小闹的,由着他也就算了。
王伯益拍了拍王桓没受伤的那一侧肩膀,语调忽然变地轻快起来,“谢家丫头,可见过了?”
王桓僵硬地点头。
“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又生的漂亮,家世也与你堪配”
王桓掩着唇,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王伯益以为他不舒服,忙止了话头,要去叫府医过来。
“父亲,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
赶了几日的路,是累了,王伯益虽然急着抱孙子,倒也不好催地这么急,反正王桓现在呆在琅琊,他有的是时间。
“那你好生休息。对了,既然你身体不适,春猎一事,那就交给王勉去办,你看如何?”
王桓半张了嘴,犹豫片刻后,终是点头道,“都听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