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嗔怪道,“都是姐姐的法子高明,我就是跑跑腿而已。”
“凝儿喜繁花,崔家姑娘喜古乐,越家公子爱名剑,亢家公子对占卜之术非常痴迷算不得高明,我只是了解他们的喜好而已。”
而且,这些东西,也不是她能筹到的。
在过去的日日夜夜里,裴幼薇曾花了无数的心血和光阴,去一一揣摩他们。可惜阴差阳错,她精心“提炼”出来的诱饵没能让她攀上权贵,末了却用在了骗钱上。
说骗钱,不太恰当。
裴幼薇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是宾尽主欢,两厢情愿。反正是做好事,反正他们也不在意这三瓜两枣儿。
居然对这么多人的喜好了如指掌,朗月更佩服裴幼薇了,“姐姐,那谢家姑娘和郑家姑娘喜欢什么东西啊?方才都不见她们出手?”
她们喜欢什么?裴幼薇眼底闪烁,面上含了一缕揶揄的笑意,“她们喜欢的,可不是东西。”
“诸位,这是最后一只匣子了。”
萧鸾取出了里面的东西,故作神秘地举过头顶,“这个啊,可是无价之宝,难以用金钱衡量它的价值。”
在一片起哄声里,萧鸾将卷轴徐徐展开。
纵横十九路,步步皆杀机。
竟是一局残棋。
手上一歪,一盏温热的香茗悉数泼到了谢元泱的身上。
“泱泱”
“我没事。”谢元泱急速打断了谢翌。
今日,她第一次起身,谢元泱看着残局,目露惊诧,“这怎么可能?”
谢翌顺着她的目光去瞧,也大吃了一惊。
回楼对面,一声嗤笑,“永安王,你这图是赝品罢?”
谢元泱嫌弃地扫了郑文君一眼,“知道元道子的真迹在你们家,倒也不必如此炫耀。”
“干你何事啊?”
看着楼下懵懂的众人,郑文君得意一笑,开始“好心”地讲解起来,“此局,唤作玲珑局,乃棋圣元道子的登峰造极之作,就收在我家画楼。可惜一年前,画楼失火,意外毁了,所以这幅是赝品!”
“赝品?”
谢元泱看郑文君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玲珑局之所以举世无双,是因为布局精妙到近乎诡谲,无论怎么走,怎么拆,到最后都会回到,从无例外。
崔荇掀了珠帘,目露好奇,“能复刻玲珑局,就说明做图之人已经破解了玲珑局。敢问殿下,是何方高人?”
破解玲珑局?这过于惊世骇俗,场面一度变地鸦雀无声。谢元泱将那图仔细盯了片刻,转身走回了厢房,细看起来,她的身体竟在轻微地发颤。
谢翌跟在她的身后,沉默落座,“认出来了?”
“很难吗?”
谢元泱反问道,“他的字,我临了上百遍,又怎会不认识?”
即使图上的字迹经过了刻意的扭曲,丑化,已经变地平庸,普通。但她还是认出来了,王桓的字,每一笔的力道,笔锋,走向,她都了然于心。
谢翌点点头,“倒是挺巧的,喜欢就买下来。”
“巧?”
谢元泱心里憋的慌,“长兄是想告诉我,有贼人大摇大摆地闯进琅琊王氏的大门,从书房偷走了王桓的东西?然后它又好巧不巧地落到了永安王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