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桓终于丢了手中玉盏,拂袖而去。
这场轰轰烈烈的琉璃宴,终于以王桓的不告而别,仓促落幕。
来时风度翩翩,朱鹮翠绕的女郎郎君,离席时竟都变地落魄了,活像土匪过境,被狠狠打劫了一遭。
萧鸾亲自盯着手底下的亲卫将金银首饰装进箱笼,贴上封条,再用铜锁封死。从武在一旁感慨道,“这些金疙瘩,起码够前线的兄弟吃一个月了。”
萧鸾点点头,开始暗自琢磨这种“乞讨”式的借粮,能维持多久。
“话说回来,殿下,咱们这次来可是赚大发了,不仅要到了钱财,还能看到王桓那个伪君子,铁公鸡出丑的样子,哈哈哈哈——”
从武一想到方才在九州台上发生了什么,嘴巴都能咧到耳后根去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给咱们摆谱儿?哼,让他再装什么圣人君子,这下露原形了吧?末将看他以后就是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
“哗”地一声,萧鸾抽出了怀里的折扇。他道,“走,咱们去瞧瞧桓公子。”
瞧王桓?还是现在?
从武讪笑两声,冲着萧鸾挤眉弄眼,“殿下,咱们在背后乐呵乐呵就算了,真要把他惹毛了,那可就不太好了,毕竟咱们还没出琅琊不是?”
“惹他做什么?”
萧鸾疑惑地看着他,“本王只是想去道谢,顺便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而已。”
从武,“”
从武的嘴巴张的老大,一时间都跟不上萧鸾的思路。
萧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快去准备厚礼。”
“哦,好,末将这就去。”
从武摸着胡子,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忙前忙后地去准备了。
宴席刚散,别院里临时辟出来的书房燃起了安神的沉水香,隐约还能嗅到一缕缕的酒香。
王桓背靠圈椅,食指微微曲起,用力抵着眉心。
怜花端了醒酒汤,半跪在王桓身侧。轻轻搅了搅,等汤晾温了,怜花舀了一勺,欲送到王桓嘴边,“公子”
王桓睁开眼,接过怜花手里的玉碗,仰头饮尽了。
怜花咬着唇,有些无措,果然,她还是没法儿和怜风相提并论吗。
王桓把空了的碗塞回进她的手里,“我想静静,退下吧。”
“是。”
怜花怯怯地应了一声,都要踏过门槛时,她停住了脚步。鼓起勇气,怜花转头对王桓说道,“公子头疼吗?要不要婢子给您揉揉?”
王桓摇摇头,“你去瞧瞧朗家姑娘,还有,让怜风提前给她安排住处。”
“是。”怜花闷闷地应了一声,无精打采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