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就是抄的烦了,但不敢不写,大约是累的紧了,脑子一抽,就想起这么个主意。”
苏晚说完,静静等着萧彻的反应。
但萧彻一时没有反应,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实在忍不住,苏晚小声问道:“若大人觉得不妥,以后奴婢不用了。”
但这次,就抄到这里了。
重新写,是万万不能的!
可惜萧彻偏偏要与她作对:“不错,回去把之前的都整理一下,用这个脑子一抽的法子抄一遍。”
苏晚:????
她不敢置信:“再抄一遍?”
“怎么?非得很累脑子才会抽?”萧彻淡淡抬起眼皮看她。
明明话说的诙谐,他对这表格也很满意,却还是一派冷冽的语气。
苏晚不说话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萧彻。
几次交锋,她隐约也有察觉,似乎萧彻并非真心想弄死她。
那既然死不了,一切就都没什么可怕的!
萧彻微微挑眉:“怎么?”
“手疼。”苏晚说着,伸出掌心到他眼前,“手指都磨出茧子了。”
纤细白嫩的十根手指伸在面前,萧彻下意识便看了一眼。
只几处指尖和关节略有点发红,哪里就有茧子了?
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萧彻掩住心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痒意,淡声说道:“后日再交。”
“三天!”苏晚手指一动,对着萧彻比划了一个“三”。
萧彻垂眸看她狡黠的眼睛:“明日。”
“别!后日就后日,哼。”最后一个字,苏晚“哼”的很小小声。
顶着萧彻森寒的目光,苏晚同手同脚离开了偏殿。
回到与叶澜同住的小屋,门一关上,苏晚强撑的力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
她瘫坐在冰冷的小凳上,把红肿泛酸的手指举到眼前,一边和叶澜复述萧彻的要求,一边夸张地吹气:“嘶这回是真要写废了!”
叶澜放下手里的启蒙书卷,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透着点无奈:“后日?他倒是不客气。不过”
她顿了顿,乌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那套表格方法,他是真看进去了,不仅看进去了,还立刻就要用。苏晚,这不是单纯的刁难。”
苏晚揉着手腕,龇牙咧嘴:“我知道!剥削阶级的本质暴露无遗!看见好东西就拼命榨取剩余价值!但这也太快了吧?”
她想起萧彻看到表格时眼底瞬间闪过的锐利精光,和那声简短却分量十足的“不错”,心里的火气稍微平复了些,“哼,算他识货。”
“不只是识货。”叶澜微微摇头,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他反应太快了。一个深宫太监,哪怕有些权势,看到这种完全颠覆旧有记账方式的东西,第一反应不该是震惊、怀疑,需要花时间理解验证吗?”
“他呢?几乎没有停顿,立刻命令你将所有账册按此法重新誊抄。这份对‘新工具’价值的敏锐判断和毫不迟疑的执行力”
叶澜的目光转向窗外,仿佛要穿透宫墙望向权力中心:“这绝不是一个典簿该有的见识和魄力。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