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思不得其解。
齐珍为什么会那么愤怒呢?
是因为被顾明君施了压,还是因顾伯伯对妈妈的感情迁怒于她?顾伯伯对妈妈恐怕一直难以释怀,纵然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身边的人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妈妈的死,有没有可能跟齐珍有关?
要知道那晚,宴会散了,顾伯伯赶去公司开会。顾家只有她、妈妈、顾正、齐珍,以及工作人员。
楼梯打了蜡,正在通风。想制造一起意外,并不困难
松寥的心沉入谷底。
她看了眼周围,不远处的顾正正在切蛋糕的第一刀,他身旁的五婆和厨房里的两位师傅对他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远处的顾野泊是顾家的老叛逆,全套名牌西装,翠绿色的袜子搭配红色复古的孟克鞋,风度翩翩,正跟顾正的几位女同学谈笑风生。
神色倨傲的顾明君站在更远的地方,独自一人,怡然自得。
齐珍穿乳白色经典套装,气质温婉,穿梭在人群,微笑、寒暄。
原本,她只是想找个机会接近宋落星,进一步揭开林霁溺亡的真相。可因荣姐拿错了箜篌,令她意外地发现,齐珍就是那晚出现在老房子里的人。而现在,她更是还原了那个台风天,顾家书房发生的大部分片段。
妈妈的事故多出来一个嫌疑人。
她虽看见了顾正在场的一幕,却始终找不到他的杀人动机。她虽没看见齐珍,可齐珍却有着杀人动机。
她心神耗尽,疲惫到了极点。正想趁没人注意,去图书室休息,顾正端着一碟蛋糕,向她努了努。
她隔着几人,凌空接过。
之前顾正问她还想吃点什么,她说留了空间,要吃他的生日蛋糕。
一到分蛋糕的时候,人来人往,自然忙乱,她没指望他能顾得上她。没想到,无论是帆布鞋,还是分蛋糕这些小事,他都放在了心上。
她站到一个角落,舀了一小勺。蛋糕像云,奶油如雾,轻盈细腻。除了里面的干果之外,其他的入口即化。
她感觉好多了。
齐珍走过来,送给顾正一件迦南香木手串,说最近特意送去寺院开光的。
迦南香,就是沉香,是既可散发香气又可药用的香木。夏天佩戴,可驱邪避讳。松寥站的位置,也能闻到它幽香淡淡。
只是齐珍,一会儿出没在她的房间,一会又躲在老房子里,还要亲自走一趟,把手串送到寺院开光,可真够忙的。
顾明君的礼物是块名表,风格简约,铂金壳,三文鱼盘面,今年的新款,出自该品牌最正统的一脉。
两位长辈都送了礼物后,顾正才得空,手上拿着一碟蛋糕,对松寥说:“我要去会一会顾野泊,你有兴趣吗?”
“好啊。”松寥想也没想地答应。
顾伯伯去世后,顾正曾备受媒体的骚扰。
他一个高中生,被记者追着问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公司的走向、下一任决策者是谁。
那段时间,两人上学放学,都在跟记者斗智斗勇。
葬礼上,记者问他,如果公司下任决策者是他叔叔,他将何去何从。世界残酷得仿佛只剩下承担责任和谁输谁赢,却没人在意,他从小就没有母亲的陪伴,后来更是连父亲都没了。
想也不用想,那时候是谁在主导着这一切。
顾正把蛋糕递给顾野泊:“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