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想,一瓶香水肯定不止三种气味,如果一定要用花椒去代表书房里发生的那个部分,会不会太牵强了,或许是其他的气味呢?
这条路走不通,他觉得,反而有可能被这个答案误导,越走越远。
可那种酸涩和辛麻的气味,总是萦绕在他鼻端,挥之不去。
一个念头忽然劈开黑暗的一角,闯了进来。他静了一下,拥有预知力一事,他曾请教过国际顶尖的研究人士。
现有案例只有两种,一种是天生的,第二种是跟死神擦肩而过,才拥有了某种超能力。
他认为松寥是第二种。
上次他在图书室曾问过松寥,松幽色在把她送来顾家之前,曾经有过一次自杀行为,那次有伤到她吗?
她说,不管多痛苦,松幽色不会置她于险境,不会伤害她。
假使松寥跟死神擦肩而过的那次,不是松幽色造成的呢?
他打了个寒战,从头凉到脚。
那么,难道是书房的那次,是齐珍造成的?
可一旦生出这个念头,他觉得难以面对。如果是松幽色,她重度抑郁,情有可原。可竟然发生在他家里。
一时间,他心如刀割。
顾正静了一下,把自己赢回来的3号香水,交给月姐,让她送到他房间里。
宋落星走到阳台上,跟杜冶隔着一两人的距离,雀跃地说:“我下个月要办场聚会,你要不要也来,把龙涎推广一下?”
杜冶不语,嫌腕表束缚,摘了下来,往口袋里一塞,卷好袖口才说:“龙涎做的是小众香,走的是东方特色,全是天然香料,价格不菲。”
宋落星不解:“你觉得我的朋友没有消费能力?”
“不是,我倾向于龙涎的消费人群,是劳动者。”
劳动者?什么意思?宋落星更加不解地看着他。
“你那个塑料朋友圈,”杜冶淡淡道:“更多是一些不劳而获的人。”
宋落星气结,表面看,杜冶讲的是她圈子,实际说的,是他跟她之间的差别。
她已经算是她圈子里最上进的人了,她不明白,杜冶为什么要那么拼。
“杜冶,毕业以后,我会找工作的。”
杜冶嗤笑一声:“可工作对于你们来说,是什么?必需品,还是装饰品?”
“那你呢,创业对于你来说,不也是装饰品吗?”她揶揄道:“你还请了松寥做龙涎的调香师,这是在为她毕业后铺路吧。她真幸运,你这份痴情,还真是世间难得。”
“宋落星,”杜冶朝她走近一步,淡淡看向她,“趁这个机会,我们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我?”
宋落星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知道只要一提松寥,他一定会回应,只是没想到是这一句。
她微微抬了下颌:“不行吗?”
杜冶高出她半头,看着她的姿态,不免俯视:
她连着刘海一起往后梳了个短马尾,戴头箍。
听他妈妈说,宋落星是顾明君夫妇领养回来的孩子,可不得不承认,她的额头很漂亮,这一点,像顾家的人。
她皮肤白皙,喜搽正红色口红,今天改用了珊瑚粉,穿着银色亮片长裙,露出瓷白的肩与手臂,像极了一条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