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子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大名赵二狗这么好听,甚至恨不得让银宝趴在自己的耳朵边上,喊上一千遍一万遍的二狗哥。
转念想到刘贵水,小黑子又忍不住一拳挥出去,暗骂了一声混账。
守着这样天仙似的娘子,却还在外头花天酒地,干那些个混账事。
莫要再叫他遇上,若是叫他遇上了,他非狠狠地揍刘贵水一顿不可。
银宝看着小黑子飞奔的身影,很是奇怪。
这土地庙里有什么恶魔不成?
小黑子咋跑得这么快。
她便提高了警惕,俯身捡了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踏进土地庙。
徐翠花就坐在土地庙神像下头。
她洗了澡,换了一身赶紧衣裳,看起来像是个人样。
但这几日的磋磨,硬生生叫她老了十几岁。
加上有好几日不曾吃到干净的饭菜,徐翠花的身子虚弱得不得了,稍微一动,就哎呦哎呦直叫唤。
看见银宝进来,徐翠花的眼神都变了。
“小贱人!”
她阴恻恻地骂了一声。
“你还敢来!你信不信,老娘我抓着你,能扒了你的皮!”
银宝举着石头,站在土地庙门口。
土地庙不大,一眼就能把这庙里庙外都看个清楚。
确定四周没人之后,银宝才笑道:“娘,你确定你要扒了我的皮?如今咱们家里,香秀恨您老恨得牙根痒痒,你一回去,香秀怕是就要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她又不会做饭,你这一日三餐吃什么,还不是得依仗我?娘,我给你交个底,我先前之所以那么对你,就是你把我逼急了。”
“我们周家都跟你们刘家过了礼了,我就是你们刘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而不是童养媳,你再像以前那么对我,就是你不对,我要的不多,我可以干活儿,但是全家的活儿不能都指望着我一个人干。”
“平常我烧菜,你就得去洗衣裳,我喂鸡喂鸭,你就得扫院子,我去山上砍柴,你就得去地里拔草,你要是不去,也可以,支使你闺女去,反正全指望我,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从今往后,我自己赚的钱,我自己攥在手里头,你还得把我爹娘给我的嫁妆还给我,家里吃喝拉撒也别指望我出钱,你们老刘家要是养不起媳妇,那就趁早说。”
“别一边使唤我赚来的钱和我的嫁妆钱,一边在外头吹牛,说你们老刘家把我当成亲闺女看,我呸!真要是把我当成亲闺女,我还能瘦成这样?”
“这第三,就是吃喝穿上,你们吃啥,我就得吃啥,凭啥我做的饭菜,你们娘儿俩吃的肚子溜圆,却叫我吃糠咽菜?我不服气!穿的也是养,我周银宝不会再穿你的旧衣裳破衣裳烂衣裳!”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要是连饭都吃饱,衣裳都没得穿,那刘贵水还有什么出息!别是个窝囊废吧!”
银宝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顿,才把手上的石头扔掉。
“你还能不能走?你要是能走,那就在我身边慢慢走,要是不能,我回去找个板车来拉你回去。”
徐翠花气得浑身直哆嗦。
“周银宝,谁给你的胆子,叫你这么跟婆婆说话!你就不怕我家贵水休了你吗?”
银宝冷笑了两声:“那你就让刘贵水来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