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秀很看不上银宝。
她啧啧讥讽道:“你知道个啥呀,你连家里有银票你都不知道,怕是把银票放在你眼前,你都不认识,你还能知道啥?”
银宝隔着窗户笑了:“我知道你在找啥。”
“我在找啥?”
“你在找家里的宝贝。”
刘香秀被点中了心思,却不肯承认。
“咱们家里哪有什么宝贝,你快别瞎说了,干你的活儿去,这几天家里有事,看把你嘚瑟的,猪草是不是没割?柴火是不是要用完了?还不赶紧去干活!”
银宝杵在门口没走。
“你刚刚问我知不知道娘放银票的匣子,我不认识银票,但我知道,娘有一个放很多纸的匣子。”
刘香秀忙打开窗户,探出头去,一双眼睛直冒精光。
“对对对,就是那个匣子!那里头装着的都是银票!你知不知道娘放到哪儿去了?”
银宝故作糊涂。
“香秀,你说错了吧?那匣子里的纸可都不一样,怎么能都是银票呢?”
刘香秀一心急着把匣子要到手,就不得不哄着银宝。
“其实也不全都是银票,里头还有地契。”
她扫了银宝一眼。
“你的卖身契也在里头。”
地契!
银宝吃了一惊。
刘家的确有十亩地,可那么一摞地契,可不像是只有十亩地的样子。
刘家的钱来得蹊跷啊。
也不知道刘香秀知不知情。
她试探着问刘香秀:“香秀,咱们家就是个普通的庄户人家,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刘香秀白了银宝一眼:“当然是我爹留下来的,你以为都跟你家似的,爹不能干,娘是个病秧子,没钱吃饭了,才把闺女卖给人家做童养媳。”
银宝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贵水爹真的能这么赚钱?
她才不信呢。
这钱要是光明正大的来路,依照徐翠花和刘贵水的性子,早就搬去城里住了。
可正是因为这个钱来路不正,这母子俩才藏着掖着,刘贵水还特地去城里杨老爷家做工。
银宝忽地又起了个疑问。
刘贵水是真的在杨老爷家中做工吗?
还是说,他在杨老爷家的身份,其实并不是一个长工?
她按下心中的疑惑,冲着刘香秀笑了笑。
“公爹可真厉害,能给家里积攒下这么多的钱,香秀,如果家里真的有这么多钱,娘咋还叫你住在乡下呀?不是应该带着你搬到城里去住吗?”
“你这样的条件,就应该过得像城里的大小姐,身边有三四个丫头服侍着,你要是能住在城里,跟那些个大小姐相比,可不差。”
刘香秀冷哼了一声,面上嘲讽的神色收都收不住。
“周银宝,你可真没见识,我家这点钱算啥?哪就能当上大地主了?不过是能叫我们不愁吃不愁穿罢了。”
哟,刘香秀还有点自知之明呢。
银宝继续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