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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
“那本来就是我从刘天明那里偷来,用来吓唬他们的东西。剂量很小,代谢掉就没事了。我从来没想过真的伤害一个孩子。”
王队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似乎在判断我话的真伪。
最终点了点头。
“关于你等这一切处理完再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
“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很关键。”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我叫住。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现在,能给我儿子的死一个公道了吗?”
他宽阔的肩膀似乎微微沉了一下,然后转过身。
目光带着一丝沉重的敬意。
“能。”
“李宇的公正,你为他挣回来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走廊里回荡着他坚定的脚步声。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头那把锈蚀了太久的锁。
紧绷了不知多少日夜的神经,在这一刻骤然松弛。
此刻的我,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任由无声的泪水肆意奔流。
小宇,你听到了吗?
爸爸做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一场快进的又与我隔着一层玻璃的戏剧。
警方以雷霆之势行动了。
刘天明在办公室被抓获,当时他正企图销毁电脑里的数据。
他的狡辩在孙萍的指认和警方从他秘密住所搜出的巨额现金、往来账本面前,苍白得可笑。
最终瘫软在地,承认了所有罪行:
主导拐卖儿童、行贿、篡改医学证明,以及下令对小宇灭口。
那间“仓库重地”也被打开。
里面虽然没有正在交接的“货物”,但找到了残留的麻醉药剂、捆绑工具。
以及一些来不及销毁的“运输”记录笔记。
顺藤摸瓜,一个横跨数省的拐卖儿童网络被狠狠撕开了一个口子。
市局法医鉴定中心那位在尸检报告上签下“心源性猝死”的法医,也在证据面前面如土色地承认了罪行。
红章之下,并非都是公正,也可能沾染着铜臭和鲜血。
福利院的几个核心理事,以及刘天明打通的其他几个环节的“自己人”,也相继落网。
新闻媒体也开始报道这起震惊全国的“福利院拐卖案”和“司法腐败丑闻”。
标题一个比一个触目惊心,民众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喷发。
之前那些在骂我“人渣”、“变态”的人,如今都调转枪口,将更大的怒火倾泻向那些真正的恶魔。
而我这个“疯狂的父亲”,也成为了这场风暴中一个极其复杂的符号。
我被转移到了看守所,等待对我的审判。
王队来看过我一次。
告诉我,那个孩子确实没事。
因为我注射的只是一种强效镇静剂的稀释液,会产生错觉,但代谢后无任何后遗症。
“检察院那边,会在起诉刘天明、孙萍他们的案子里,将李宇的案子作为重要组成部分,正式提请法院撤销之前的所有错误裁定,宣告他的死亡真相,还他清白。”
王队顿了顿,看着我。
“这是你想要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