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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眼神瑟缩,双手把温闲紧紧护在怀中。
我姐冷笑一声挡在了我爸和温闲面前。
“温嘉树,你这幅眼神看他们做什么?怎么?还想再割小闲几刀?”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冷血又恶毒”
她的语气失望又费解,
“你忘记了你刚回家的时候小闲对你有多好了吗?他是你哥哥,你怎么能忍心这么逼他?”
温闲不停地抽泣,苍白的手指拽着我姐的衣袖,
“姐,别说了,是我的错。”
“可是,我也好痛苦,弟弟来了之后,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话一出,我爸和我姐看我的眼神更不对了。
我的视线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滑过。
我爸看我的眼神是怨恨的。
我姐看我的眼神是不满不屑的。
而温闲看我的眼神是阴毒得意的。
一家人做成我们这样,还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我突兀地笑出了声,在他们狐疑警惕的眼神中一字一句地说:
“疯子,你们都是一群疯子。”
“我拜托你们啊,拜托你们离我远远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爸看我的眼神有些发愣,他声音有些抖,似乎在伤心我说的话:
“嘉树,我们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能这么说”
“家人,什么狗屁家人,我呸!”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们回家,早知道今天,我就算去捡垃圾也不要跟你们走!”
我躺在病床上,脑震荡的眩晕感让我想吐,但依旧强撑着对他们讥讽地笑:
“温闲才是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宝贝啊。”
“他只要伤害自己,就能得到你们源源不断的爱。”
“两个心盲眼瞎的人配一个动不动就用死威胁别人的疯子,真是绝配的一家三口,我祝你们一家人生活幸福,这辈子永远不分开!”
“算我求求你们,你们一家三口的恶心戏码能不能别再恶心我了!我真的是受够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折磨?!”
我说完这一句话,病房里是死一片的寂静。
就连温闲的抽泣声都消失不见了。
我姐看着我的脸色铁青,眼神却复杂无比。
她茫然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冷笑地指着门口,对她们吼:
“滚!都他么给我滚!”
可我爸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站在原地喃喃地说:
“嘉树,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爸爸会伤心的呀。”
“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结,小闲也不会怪你的啊,只要你跟他好好道个歉。”
他看着温闲,满脸期待:“小闲,对吗?”
温闲垂着眼睛,我爸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从我的视线来看,温闲正斜着眼睛用阴冷怨恨的视线看着我。
我的汗毛竖了一层又一层。
让我只剩下一个快逃的念头。
我在医生的反对中坚持出了院。
顶着身体巨大的不适,我连夜坐车跑到了邻市。
在那里的医院,我住了整整一个月院。
这一个月,是七年里我难得体会到的轻松日子。
没有动不动就自残发疯的温闲,也没有偏心偏到天际的母亲姐姐。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满怀希望的出院,却在下一刻看见了全网铺天盖地的寻人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