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陆栀月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刻意地出现在我面前,不再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她用陆氏的资金,为村子修了公路,建了学校,还从城里请来了最好的老师。
她换上和村民们一样的粗布衣服,跟着他们一起下地,一起放羊,手上很快也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学着融入这里的一切,学着去做一个普通人。
而我和江雪的感情,则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水到渠成。
她会在我熬夜备课时,默默地为我披上一件外套;会在我被村里的孩子气得跳脚时,笑着把我揽进怀里;她会记得我所有不经意间说过的话,然后不动声色地为我实现。
她的爱,不像陆栀月那样轰轰烈烈,却像这西北的土地一样,沉默,深厚,让人心安。
那天,江雪带我去了她守护的那片雪山。
“承远,”她声音沙哑,“我没什么钱,给不了你大房子和跑车。但我可以把我这条命给你,用我的一生去爱你。”
“你愿意娶我我吗?”
我看着她,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笑着点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我们结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也传到了陆栀月的耳朵里。
那天晚上,她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人跑到我和江雪定情的那片山坡上。
她没有来找我,也没有闹事,只是抱着一瓶酒,对着漫天星辰,哭得像个孩子。
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那声音,顺着风,飘得很远,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我站在不远处,和江雪一起,静静地看着。
江雪握紧了我的手,低声问:“后悔吗?”
我摇了摇头,靠在她坚实的肩膀上,轻声说:“不悔。”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生。
几年后,在我和江雪,以及陆氏集团的共同努力下,红石村成了远近闻名的生态旅游示范村,村民们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我和江雪的儿子穗穗,也长成了一个能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健康活泼的小小子。
而陆栀月,在项目走上正轨后,就将所有事务交给了专业的团队,自己则选择了离开。
她没有回那座繁华的城市,而是去了更偏远的的地区。
她将她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成立了一个以我养母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专门用于帮助那些失学和被拐卖的儿童。
她成了别人口中可敬可佩的“陆善人”,却终其一生,再未嫁人,孑然一身。
听闻她消息的人说,她总是随身带着一块老旧的怀表,时常一个人,对着那块表,一看就是一下午。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西北的风带着青草的香气。
我靠在江雪温暖坚实的肩膀上,看着我们的儿子穗穗,像一只快乐的雏鹰,在漫山遍野的格桑花丛中奔跑、嬉笑。
远方的雪山,在阳光下巍峨壮丽,闪着金色的光芒。
江雪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仰起头,迎上她满是宠溺的目光,轻声说:
“我在想,真好。”
是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