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心里早与宋恒恩断义绝,不愿再与他有什么纠缠。
不知道为什么宋恒会突然找上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废后,明明之前对陆芷柔宠爱有加,突然又翻脸无情。
不想为难自己,叶昭索性不再去想。毕竟,反复无常的确是宋恒的作风。
回到房里,她继续绣自己先前绣的针线。
只是针线上有一道血痕,是她听到宋恒找来时不小心戳破手指沾染上去的,过去好一会儿了,血迹已经干涸在绣面上,她皱起脸。
谢怀川坐在她身前,见她神色郁郁,以为她还在为今日宋恒之事烦忧。
“你若是想见他,我就安排人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谢怀川声音闷闷的。
“啊?”叶昭不明所以,反应过来之后无奈笑道,“我是在想这鸳鸯边上再绣点什么好,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谢怀川闻言放下心来,又变成儒雅矜贵的大梁太子。
宋恒的突然登门,确实让他有些心慌,害怕叶昭会顾念往日情分,真的和他离开。
叶昭的态度让他吃下定心丸,不再恐慌她会离开,这样他也就不用再顾及了……
接下来的几日,叶昭和谢怀川依旧是和平日一样,给父皇母后请安之后,回到太子府,两人郎情妾意成双成对。
有时马车会被宋恒拦下,他颤抖着诉说对叶昭的思念。
“阿昭,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当这里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你还是可以做大燕的皇后。”
叶昭不愿与他多纠缠,只吩咐人快些离开。
宋恒有些恼怒:“叶昭,你身为大燕子民,你祖上世代护卫大燕安危,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嫁为大梁太子妃!”
听到此言,叶昭再也忍不住,掀开马车的帘子,锐利的目光直视宋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阿爹还有长兄为了大燕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却是什么下场,我叶家又是什么下场!”
“我为你出生入死又落得什么结局。你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如果没有你的纵容和忽视,陆芷柔怎么可能会欺我至此。”
“你把罪责全都推到她的头上,真是卑鄙无耻,你也配和谢怀川比?他懂我尊我敬我,你连他半个手指头都不如!”
叶昭怒斥完,觉得心里畅快许多,满意地欣赏着宋恒哑口无言的样子。
“这里是大梁的土地,你可得小心点,命丧于此也说不定。”叶昭冷笑一声,“我们走。”
宋恒看着叶昭远去,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卑微地喃喃道:“阿昭……不要走……”
这一刻,他不再是尊贵的大燕皇子、大燕皇帝,只是他的乞求也没能让叶昭留下,他带给她的伤害太多。
他颤抖着握紧拳头,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叶昭回心转意。
宋恒离开了大梁都城。出城时,他转身回望了一眼叶昭所在的方向。
阿昭,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回到大燕后,宋恒第一道圣旨就是昭告天下,陆芷柔品行不端,心思歹毒,多次加害叶氏一族,不配做大燕皇后。将她贬居冷宫,日日为叶昭赎罪。
第二道圣旨则是陆家教女无方,品德败坏,有辱大燕。查抄陆府,陆府上下几百口人流放千里之外,陆氏一族永世不得再回京城。
不仅如此,宋恒还派人将旨意同样送往大梁。
消息传来时,叶昭并不甚在意,反而笑着嗔怪谢怀川不够专心,可别将她画得丑了。
谢怀川执着画笔,好脾气地听着叶昭抱怨。
不慌不忙地继续一笔一划描摹,每看一眼都要深深地将叶昭的笑颜刻进心里。
大燕皇后之位一直空悬,文武百官几经上书奏请宋恒,再度立后,都被他压下去。
倒是几次三番命人将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还有亲手写的书信送往大梁。
宋恒想让叶昭看到自己的诚意,姿态放得很低。只是那些信件从来没有拆封过,送去的全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送去的珠宝倒是全被照单收下。
谢怀川有些吃味:“夫人留着他送来的东西做什么,你要是想要,说一声便是,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来。”
叶昭得意洋洋,挑眉笑道:“送上门的为何不要,白白送来我就收着,也算是给你充盈国库了。”
谢怀川被她得意的样子逗笑,搂过叶昭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温声细语说起了小话。
周边的随侍也早已习惯他们的腻歪,都识相地退下,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宋恒得不到回应,多次暗暗潜入大梁都城。只是如今谢怀川早有准备,再不给他接近叶昭的机会。
每每宋恒寻得机会,都会被拦下。
只能远远看着叶昭。
她总是笑意盈盈,与谢怀川很甜蜜。
他们会一起泛舟游湖,摘下一大捧荷叶荷花,叶昭会耐心地剥出莲子喂给谢怀川。
他们会一起策马飞驰,叶昭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明媚灿烂。
他们会以大梁太子太子妃的身份一起为百姓祈福祭祀。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处是那么和谐般配,再容不得别人插足其中。
宋恒知道自己永远失去叶昭了。
她有她的心向往之。
叶昭的未来会有很多人很多事,可是不再会有宋恒。
她过得很好,会一直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