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宫,宋恒每天看完奏折便是召来暗卫,询问叶昭的下落。
但是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消息。
宋恒每天都是阴沉沉的,近身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多喘,稍微行差踏错便不住地跪地求饶。
宋恒不明白叶昭到底去了哪,想到叶昭是在同他置气,心里便忍不住的揪痛。
他这么多天发了疯似的也找寻不到叶昭,想睹物思人,却发现属于他们的回忆全被陆芷柔一把火烧了。
叶家抄家那日,冲天火光,大火烧了几个时辰。
思及此,宋恒目眦欲裂,额角青筋暴起,他猛然站起身。
“摆驾,朕要去冷宫。”
这些时日,陆芷柔并不好过。严刑逼供下,她的贴身侍女将所有事情都抖落出来。
宋恒冷笑着,声音残酷得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阿昭受过的伤,朕会让你每天都尝一遍,挨个挨个用在你自己身上。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芷柔每天都会被打三十大板,再泡在冰水里。每天都会送来一碗汤药,让她和叶昭之前一样中毒只能自己挺过去,挺过去之后再上夹板,十指连心叫她痛不欲生。
侍从每餐送来馊饭,冷冷地看着她:“你之前给叶昭姑娘吃剩饭,现在你也尝尝狗的剩饭是什么滋味吧。”
陆芷柔最初还不停咒骂叶昭,被宫人禀报给宋恒之后,换来更残酷的惩罚。
她开始求宫人杀了她,只是她进宫便飞扬跋扈,没少恶毒地惩罚过宫人。那些宫女太监看着她如今的可怜样,心里全是畅快,无人帮她。
宋恒踏入冷宫,看着陆芷柔正无力地蜷缩着,他的声音里满是戾气:“陆芷柔,朕要废了你皇后之位,像你这样的毒妇,不配做皇后。”
他还想开口,突然暗卫来报,有叶昭的消息了。
宋恒大喜,顾不上颤抖的陆芷柔,大步流星离开冷宫。
只是片刻后,他双眼猩红,愤怒地推下桌上所有奏折。
宋恒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不可能!阿昭怎么可能嫁给别人!你们放肆!你们都放肆!竟敢欺骗朕!”
怒火烧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宋恒不肯相信。
暗卫的话言犹在耳:“回禀陛下,属下们翻遍整个大燕,属实没有探查到叶昭姑娘的身影。”
“前些日子在大梁的探子来报,上月大梁太子携同太子妃为民众祈福,太子妃看着有些像是叶昭小姐。”
“属下连夜赶往大梁都城,现下可以确定,大梁太子妃就是……就是叶昭。”
宋恒一拳砸在龙椅上,鲜血顺着龙身滴落,他也感觉不到疼痛。
他揪住心口处的龙袍,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汇聚到胸前,尖锐地刺进心脏。
宋恒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启程。朕要去大梁。”
不顾宫人大臣的阻拦,宋恒一意孤行,日夜兼程赶往大梁。
风尘仆仆抵达时,早已是眼底青黑一片,胡子拉碴。
宋恒浑然不觉,只想着赶紧把叶昭接回大燕皇宫。
他死死攥紧拳头,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不可能是什么大梁太子妃,她还是他的阿昭。
只要把她接回去,他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像没有陆芷柔破坏时一样,他回头永远可以看见叶昭在等他,他也会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宋恒一路纵马到达太子府,他翻身下马便要硬闯。
门口的护卫将他拦住,呵斥:“哪来的狂徒,竟敢擅闯太子府!赶紧走,饶你一命!”
宋恒到底是做惯了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是有几分唬住侍卫。
他沉眉冷喝道:“放肆!让开!”
竟是硬闯进府,在府内大肆搜寻叶昭的身影。
琳琅来报时,叶昭正在悠闲地做着女红。早上同谢怀川请完安,他去了早朝,她回府四处转转见没什么异常,便回房精进针线活。
叶昭面上挂着笑意,她想总不能让谢怀川看扁她,调笑她绣的不好。
听到琳琅慌张地说宋恒来了,竟是心慌意乱,手上的针戳破了手指,立刻凝了一颗血珠。
叶昭弯了弯手指,稳住心神:“别怕,把后院的护卫全都调到前厅,再派人传信给殿下,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虽然已经知道强闯太子府的是宋恒,见到他的那一刻,叶昭的心里还是有几分讶异。
震惊于他身形憔悴,狼狈不堪。也震惊于他竟然找到这里,还敢独身擅闯。
宋恒看见叶昭的那一刻眼中迸发出光芒,他终于找到他的阿昭了!
他冲上前,想要将她按入怀中,倾诉这些天的思念与懊悔。
侍卫冲上前团团围住宋恒,将太子妃叶昭护在身后。
宋恒面带愠怒蹙眉看着那些护卫,转向叶昭时目光又变得炙热:“阿昭,朕来带你回家。这些人将你困在这里,朕不会放过他们的。”
叶昭看向他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冷声开口:“这里容不得你放肆。现在立刻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宋恒痴痴地看着叶昭:“阿昭,你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跟朕回去,朕会弥补你的,会百倍千倍的对你好。”
叶昭不理解他在发什么神经,明明当时冷落她、纵容陆芷柔伤害她的也是眼前这个男人,现在跑来说什么弥补,太可笑了。
她眉眼冷了下去,嘴角噙了冷冷的笑意:“胡言乱语。我不想听你的疯话。来人,将他赶出去,不得踏入太子府半步。”
众人蜂拥而上,宋恒与他们厮打起来。
谢怀川匆匆赶到,冲到叶昭身边,心疼地抓过她:“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
叶昭冲他灿然一笑,摇摇头道:“我没事。”
谢怀川这才放下心来,转身直视着宋恒,收起嘴角的笑意,眼底一片冷然。
“大燕皇帝。呵,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宋恒死死盯着他们交握的手,不悦地开口:“阿昭是朕的未婚妻,从小便与朕定下婚约。你将她抢走,朕来带她回去。”
谢怀川将叶昭护在身后:“胡说八道,阿昭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大梁的太子妃。宋恒,你也有皇后,竟敢来我大梁放肆!”
宋恒不依不饶道:“朕早已废后!陆芷柔心思歹毒不配做朕的皇后。”
他又乞求地看向叶昭:“阿昭,朕已经将陆芷柔打入冷宫,替你报仇,你若是还有怨,可以回去亲自处罚她,只要你能解气。”
“我们青梅竹马,朕说过继位后给你一场盛大的婚宴,跟朕回去吧,阿昭。”
叶昭不再看他,只是冷冷吩咐人将他扔出去。
“宋恒,从你杀我父母兄长那日起,我们便再无半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