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钢架在风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像无数根生锈的琴弦被反复拨动。林夜靠在墙角,指尖的灼热感还没褪去,那股温度不像之前吞噬妖化者时那般汹涌,反倒像一捧埋在灰烬里的炭火,隔着皮肉,慢慢往骨头缝里渗。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纹路里还残留着一点暗红——那是环字巷里妖化者的血,早就干透了,却像一道洗不掉的印记,时刻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背包就放在脚边,拉链没拉严,露出相框的一角。林夜伸手把相框抽出来,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微光,指尖轻轻划过照片里母亲的笑脸。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突然窜进脑海,和小雅圆睁的眼睛重叠在一起,尖锐的刺痛感瞬间扎进心脏。他猛地攥紧相框,玻璃边缘硌得指节发白,直到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才惊觉相框的边角已经被捏裂了。
“别慌,林夜,别慌。”他对着空气低声念叨,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现在不是沉湎过去的时候,陌生短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钩子,勾着他的执念——十年了,他终于等到了一点关于凶手的线索,哪怕前面是陷阱,他也必须踩进去。
风突然变急了,卷着雨丝砸在破窗上,溅起的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林夜抬头看向窗外,天还没亮,远处城区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像被打翻的调色盘。他把相框塞回背包最里层,拉好拉链,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得在天亮前找个地方给手机充电,还得弄点吃的,不然撑不到今晚八点。
他贴着厂房的墙壁往门口走,脚步放得极轻,每走一步都先试探着踩实地面,生怕发出声响。快到门口时,突然听见厂房外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踢翻了地上的废铁。林夜瞬间僵住,屏住呼吸,慢慢挪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雨幕里,一个穿军绿色外套的拾荒者正蹲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在桶里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妈的,这鬼天气,连个塑料瓶都没有……”
是拾荒的,不是管理局的人。林夜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敢立刻出去——他不知道这个拾荒者在这里待了多久,有没有看到他进来。他靠在门后等了大概十分钟,直到拾荒者骂骂咧咧地扛着半袋废品离开,才推开门,快速钻进了工厂外的树林里。
树林里的泥土又湿又滑,林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尽量避开积水。他没敢走大路,只沿着树林边缘往郊区的小镇挪——那里有几家小超市和网吧,既能买到吃的,又能给手机充电,而且人多眼杂,管理局的人就算追过来,也不容易找到他。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天终于蒙蒙亮了。远处的小镇露出轮廓,低矮的房屋顶着湿漉漉的屋顶,烟囱里冒出的青烟在雨雾里散得很快。林夜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背包里的换洗衣服拿出来换上——之前的衣服沾了雨和灰尘,太显眼了。他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一个树洞,又用树叶盖好,才朝着小镇走去。
小镇的街道很安静,只有几家早餐店开了门,飘出豆浆和油条的香味。林夜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十块现金——这是他打零工攒下的,本来想留着当学费,现在却成了救命钱。他走进一家最角落的早餐店,点了一碗豆浆和两个包子,找了个背对门口的位置坐下。
“小伙子,这么早啊?”老板娘端着豆浆走过来,笑着问了一句。她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里掺着几根白发,脸上的皱纹里带着和气。
林夜扯了扯嘴角,没敢多说话,只点了点头。他快速喝着豆浆,眼睛却一直在留意门口——他怕看到穿黑色风衣的人,怕看到手腕上戴着黑色手环的人。
“最近这雨下得真久,昨晚城西那边好像还出事了,警车来了好几辆。”邻桌的两个大叔在闲聊,声音不大,却刚好飘进林夜耳朵里。
“出事?啥事儿啊?”
“不知道,听我侄子说的,他在派出所上班,昨晚临时被叫去加班,说是环字巷那边发现了血迹,好像还有人失踪了。”
林夜拿着包子的手顿了一下——环字巷的事还是传开了,管理局的人应该已经把现场清理了,但派出所的介入,说明事情没那么容易压下去。他不敢再听,快速吃完包子,付了钱就往外走。
他没去网吧——那里有监控,太危险。他找了家小超市,买了两桶泡面、一瓶矿泉水和一个最便宜的充电宝,然后跟老板商量,能不能在超市的仓库里充会儿电。老板看他可怜,又收了他五块钱,才让他进了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货物,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林夜找了个角落坐下,把手机和充电宝连接好,然后靠在货架上,闭上眼睛——他太累了,昨晚几乎没合眼,现在一放松,困意就涌了上来。但他不敢睡熟,只眯了十几分钟,就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了——是充电宝充满电的提示。
他把手机开机,电量显示“85%”,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他没敢看微信,只点开地图,搜了“城西废弃火车站”的位置——那里在青阳市的边缘,离小镇大概有十公里,旁边是一片废弃的货运铁轨,周围除了几间破房子,连个人影都没有。
“确实是个设陷阱的好地方。”林夜低声自语。他关掉地图,把手机关机,放进背包里——现在还不是用手机的时候,万一被管理局定位到,就全完了。
他谢过超市老板,背着背包走出超市。雨已经小了很多,变成了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凉凉的。林夜没敢停留,沿着小镇的后街往城西走——他想提前去废弃火车站看看,摸清那里的地形,万一出事,也好有个逃跑的方向。
十公里的路,他走了将近三个小时。中午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废弃火车站的轮廓——红色的砖墙已经斑驳不堪,上面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青阳西站”的牌子歪歪扭扭地挂在站台上,字漆掉得差不多了,只能勉强看清几个模糊的笔画。站台下的铁轨锈迹斑斑,缝隙里长着野草,远处的铁轨延伸进一片树林,消失在雾里。
林夜躲在远处的破房子后面,用手搭着凉棚往火车站里看。候车室的窗户玻璃全碎了,门也掉了一扇,歪在一边,像一张咧开的嘴。站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破旧的长椅倒在地上,上面积满了灰尘和落叶。周围太安静了,除了风吹过铁轨的“哐当”声,连鸟叫都听不到。
他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确定周围没人,才贴着墙根往候车室挪。走进候车室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铁锈味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他想咳嗽。他捂住嘴,慢慢往前走,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候车室里除了几张破桌子和散落的垃圾,什么都没有。
他走到候车室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通往站台的门。推开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雨丝打在他的脸上。他走上站台,踩着生锈的铁轨往前走,每走一步,铁轨都会发出“吱呀”的声响。他注意到,其中一段铁轨的缝隙里,沾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不是锈迹,更像是干涸的血迹。
林夜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暗红色的痕迹。就在指尖碰到的瞬间,掌心的灼热感突然变强了,像有一团火在里面烧,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发烫。他猛地缩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竟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像有火焰在皮肤底下跳动。
“这是……”林夜愣住了。昨晚吞噬妖化者时,他只感觉到能量涌入,却没看到掌心有红光。难道是因为碰到了这血迹?还是说,他的力量在慢慢觉醒?
他又试着碰了碰那血迹,掌心的红光更亮了,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顺着指尖往掌心涌——和昨晚妖化者身上的能量很像,但更弱,更混乱。
“这里之前有妖化者来过?”林夜皱起眉头。难道发信人早就知道这里有妖化者的痕迹?还是说,这血迹是故意留给她的线索?
他站起身,继续沿着铁轨往前走。走了大概一百米,突然看到铁轨旁的草丛里,有一个银色的东西在反光。他走过去,拨开草丛——是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一个张开嘴的兽头,眼睛是两个黑色的圆点,嘴角还刻着几道纹路,看起来很狰狞。
林夜把金属牌捡起来,放在手心。就在金属牌碰到掌心的瞬间,掌心的灼热感突然爆发了,像有一团火球在里面炸开,他甚至能听到“滋滋”的声响。他疼得龇牙咧嘴,想把金属牌扔掉,却发现金属牌像粘在了掌心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怎么回事?”林夜急了,用力甩着手,可金属牌还是牢牢粘在掌心。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掌心的红光突然包裹住了金属牌,金属牌开始慢慢发烫,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变成了一滴银色的液体,顺着掌心的纹路渗了进去。
银色液体渗进皮肤的瞬间,林夜突然感觉到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脑海——昏暗的房间、闪烁的红灯、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针管,对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注射着什么;还有一个声音,嘶哑又冰冷,反复念着“饕餮序列实验体……编号739……”
“实验体?739?”林夜抱着头蹲在地上,头痛得像要炸开。这些记忆碎片是谁的?和饕餮序列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实验体?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林夜瞬间回神,快速站起身,躲到旁边的信号塔后面,屏住呼吸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雨雾里,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正慢慢朝着站台走来。那人的斗篷很长,一直拖到地上,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很亮,像淬了冰的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是发信人吗?
林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拳头,掌心的灼热感又开始作祟,像是在提醒他做好准备。他看着那个斗篷人一步步走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个人身上没有妖化者的腥气,也没有管理局人的那种凝重,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像一团随时会散开的雾。
斗篷人走到站台中央,停下脚步,抬起头,似乎在打量周围的环境。过了大概一分钟,他才开口,声音经过了处理,又粗又哑,分不清男女:“林夜,我知道你在这。出来吧,我没有恶意。”
林夜没动。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骗他,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埋伏。
“你不用怕,”斗篷人又说,“我知道你想找十年前杀你父母的妖化者,也知道你想了解饕餮序列。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力量。”
“看我的力量?”林夜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你想干什么?”
斗篷人转过头,朝着信号塔的方向看过来,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像是能穿透墙壁:“很简单,证明你有资格知道真相。昨晚你吞噬了一个妖化者的能量,对吧?那股能量现在还在你身体里,试着把它引出来,攻击那根信号塔。”
林夜顺着斗篷人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信号塔——那是一根生锈的铁架,大概有十米高,底部已经被腐蚀得很严重了。他皱起眉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斗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举在手里,“这里面装着十年前那个妖化者的线索,只要你能打掉那根信号塔,我就把它给你。”
林夜盯着那个木盒,心里的挣扎越来越激烈。他不知道斗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那木盒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他的目光——那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能找到凶手的机会。
“好。”他深吸一口气,从信号塔后面走了出来,“我答应你。但如果我做到了,你必须把线索给我。”
斗篷人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留出足够的空间:“开始吧。”
林夜走到信号塔前,转过身,面对着它。他握紧拳头,试着回忆昨晚吞噬妖化者时的感觉——那股汹涌的热流,那种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他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引导着身体里的能量往掌心涌。
一开始,能量很散,像一群没头苍蝇,在血管里乱撞。林夜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咬着牙,继续引导——他想起了父母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起了小雅最后的求救声,想起了管理局人的追捕,一股愤怒和不甘突然从心底涌上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给我出来!”他低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掌心的灼热感瞬间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一道红色的光从掌心喷薄而出,像一条火蛇,朝着信号塔射去。“轰隆”一声巨响,红光击中了信号塔的底部,铁锈和碎石飞溅,信号塔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向一侧倒去,“哐当”一声砸在铁轨上,溅起一片火花。
林夜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信号塔,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力量竟然这么强。
斗篷人走了过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冰冷:“很好,看来你确实是饕餮序列的持有者。”
“现在,可以把线索给我了吧?”林夜看着斗篷人手里的木盒,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斗篷人却没有立刻把木盒给他,反而问道:“你知道饕餮序列是什么吗?”
林夜摇了摇头。
“饕餮,是上古凶兽,以吞噬为生。饕餮序列,就是一种能吞噬妖化者能量的特殊序列。”斗篷人缓缓说道,“十年前,你父母就是因为发现了‘饕餮序列实验’的秘密,才被灭口的。而你,林夜,你不是普通的人类,你是实验体739号——你父母当年从实验基地里救出来的孩子。”
“实验体?739号?”林夜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你说什么?我父母是……从实验基地救的我?”
“没错。”斗篷人点了点头,“当年的实验基地在青阳市郊区,你父母是基地里的研究员,他们不忍心看着你被当成实验品,就带着你逃了出来。可他们没想到,实验基地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那个杀你父母的妖化者,就是基地派来的。”
林夜的身体开始发抖,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个雨夜,那个青灰色皮肤的妖化者——原来,那不是偶然,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追杀。他的父母不是普通的受害者,而是为了保护他,才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实验基地现在在哪?那个妖化者呢?”林夜抓住斗篷人的胳膊,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斗篷人轻轻推开他的手,把手里的木盒递了过去:“木盒里有一张地图,标注了实验基地的位置。至于那个妖化者,他现在是‘影组织’的人,而影组织,就是当年负责饕餮序列实验的组织。你想找他报仇,就得先找到实验基地,拿到里面的资料——那些资料里,有影组织的秘密,也有控制饕餮序列的方法。”
林夜接过木盒,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有一张折叠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一个位置——在青阳市的深山里,离废弃火车站大概有五十公里。
“为什么要帮我?”林夜抬起头,看着斗篷人,“你到底是谁?”
斗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语气突然变得急促:“我不能待太久,管理局的人很快就会来。你拿到地图后,立刻离开这你,去实验基地。记住,别相信管理局的人,他们和影组织早就有勾结,当年你父母的事,他们也参与了。”
“管理局和影组织有勾结?”林夜愣住了。他想起了三年前孤儿院门口的那个男人,想起了昨晚跟踪他的黑衣人——他们真的和影组织有关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斗篷人脸色一变,转身就往树林里跑:“快走!他们来了!记住,一定要拿到实验基地的资料!”
林夜还想再问,可斗篷人已经消失在了树林里。他握紧手里的木盒,快速跑到站台后面,躲进了候车室的破桌子底下。
汽车引擎的声音停在了火车站门口,接着传来了脚步声——很整齐,像是有好几个人。林夜屏住呼吸,透过桌子的缝隙往外看。
五个穿黑色风衣的人走进了候车室,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什么表情,手腕上戴着黑色的手环——是昨晚跟踪他的那个女人!
“队长,刚才检测到强烈的饕餮序列能量波动,就在这附近。”一个男人走到女人身边,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检测仪,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光点。
女人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候车室:“苏芮,你带两个人去站台搜,其他人跟我去后面的树林。注意,别惊动目标,我们要活的。”
“是,队长。”那个叫苏芮的女人应了一声,带着两个男人往站台走去。
林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苏芮他们要去站台,而他刚才毁掉的信号塔就在那里,只要他们看到信号塔,就知道他来过。
他快速思考着逃跑的路线——候车室后面有一扇小窗,虽然很高,但他应该能爬出去。他慢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贴着墙根往小窗挪。
就在这时,苏芮的声音突然从站台传来:“队长!这里有信号塔的残骸,还有能量残留,是饕餮序列的!”
女人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封锁所有出口,他肯定还在附近!”
林夜不敢再等,猛地冲向小窗。他踩在破桌子上,用力推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落地时没站稳,摔在了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他顾不上疼,爬起来就往树林里跑。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喊叫声:“他在那里!快追!”
林夜拼命往前跑,树枝刮破了他的脸和手臂,他却感觉不到疼。他怀里紧紧抱着木盒,掌心的灼热感又开始作祟,这次的热度却带着一丝暖意,像是在指引他方向。
他跑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甩掉了后面的追兵。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喘着粗气,看着远处火车站的方向——那里已经亮起了警灯,红蓝交替的光在树林里闪着,像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林夜打开木盒,拿出地图,借着手机的微光看了一眼。实验基地的位置在深山里,那里人迹罕至,应该很安全。但他也知道,这只是开始——影组织、管理局、饕餮序列、十年前的真相……这些像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把他紧紧缠住,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把地图折好,放进怀里,然后关掉手机,继续往深山的方向走。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他的脸上。他摸了摸掌心,那里的灼热感还在,像一颗种子,在他的身体里慢慢发芽。
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为了父母,为了小雅,也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弄清楚这场纠缠了他十年的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而在他身后的树林里,苏芮站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拿着那个银色的检测仪,屏幕上的红色光点正朝着深山的方向移动。她对着领口的耳机,用冷静的语气说道:“队长,目标往深山方向去了,能量波动很稳定。需要继续跟踪吗?
耳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继续跟,但别靠太近。实验基地就在深山里,他肯定是去找基地了。我们就在后面跟着,等他找到基地,拿到资料,再动手——到时候,既能拿到资料,又能抓住他,一举两得。”
“是,队长。”苏芮收起检测仪,眼神冰冷地看向深山的方向。她调整了一下风衣的领口,然后迈开脚步,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阳光越来越亮,照在深山的树林里,却照不透里面的黑暗。林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而他掌心的红光,却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越来越亮——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深山里等着他,等着所有被饕餮序烈纠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