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担心席宴礼还是沈砚川啊?”
姜莱这时候还不忘打趣。
苏清晚皱了下眉,她愣了一下,一时竟然有些答不出。
而此时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口,席宴礼停下脚步,转身时脸上已没了在病房里的温和,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沈砚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声音压低,却带着翻涌的怒火,他不想与他废话,每句话都是暴击。
他忍够了!
晚晚不接受他可以,可沈砚川一个伤她至深的人,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眼前!
“你当年把人伤透了,现在又凑上来,你不觉得恶心吗?”
他咬牙低声,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
沈砚川却靠在墙上,漫不经心,他根本不把席宴礼放在眼里。
“我和晚晚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
他轻描淡写抬眸,席宴礼怒极反笑。
“外人?”
席宴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前一步逼近他。
“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这五年是谁陪在她身边?是我!你凭什么说我是外人。”
“凭她喜欢的是我。”
他轻飘飘的一句,像针一样扎进席宴礼的痛处。
那一瞬,席宴礼脑子里,苏清晚这些年与他相敬如宾的画面快速闪过,他骤然爆发。
“沈砚川,你该死!”席宴礼猛地攥住沈砚川的衣领,他一拳要落下,沈砚川眼神一沉。
他手腕翻转,稍一用力便将他的手甩开,同时借着惯性往前一推。
席宴礼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墙上,后腰磕在台阶棱角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席医生还是管好自己。”沈砚川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语气依旧淡漠,“动手,只会让晚晚更反感。”
“你——”席宴礼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正要再次冲上去,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
苏清晚扶着墙站在走廊口,脸色白得像纸,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火烧火燎地疼。
她在病房里等得太久,眼见两人不回来,她实在担心,她不顾姜莱的阻拦,硬撑着跑出来,就怕这两人真动起手来,却不想正好撞见这一幕。
看见她的一瞬,席宴礼有些慌。
他放下了手,抿唇,“晚晚,我……”
席宴礼想解释,苏清晚却越过他,直直地看向沈砚川。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是在质问,沈砚川皱眉,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你认为是我先动的手?”
“要不然?”
沈砚川气笑了。
席宴礼和姜莱更是一怔,姜莱看了眼席宴礼又看了看沈砚川,想张嘴,又觉得不合适。
刚刚她们出来,明显看到是席宴礼动的手,可晚晚如此,难不成是要护着席宴礼?
如果是,她还是别多嘴的好。
姜莱心想着默默后退。
沈砚川怎么也没想到,苏清晚竟然会这般想他。
他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笼上了一层寒霜,“你就这么护着他?”
沈砚川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压抑的愤怒,苏清晚点头,他咬牙靠近一步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愤然离开。
看来他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也罢,有些话还是等她伤好了再说。
他离开,姜莱和席宴礼便扶着苏清晚便回了病房。
席宴礼一直没说话,直到她躺下,他想说什么,苏清晚率先开口打断了他。
“宴礼,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医院里比较忙吗?我这里有姜莱,你先去忙吧,正好我也有些累了,想睡会。”
她说着闭上眼,明显不想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席宴礼的错觉,他感觉苏清晚似乎有点不想看见他。
但他也只当自己想多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
他说着离开,出门前他还看了苏清晚一眼,然后才关上了门。
等他出去,姜莱准备关灯,但苏清晚这时却睁开了眼,吓了她一跳。
“嚯,眼睛瞪得这么老大干嘛,不睡了?”
“不困。”
“那你怎么……”姜莱说着忽然反应过来拍了一些大腿,“你故意赶席宴礼走的?”
“嗯。”
“所以你都看到了?”
“嗯。”
“那你为什么说沈砚川,也是故意的?”
“嗯。”
苏清晚无奈皱眉,其实刚刚她什么都看见了,她也知道不是沈砚川动的手,但是那一瞬,可能是某些情绪作祟,她突然想让他体验一下被人误会的感觉。
当初他因为席宴礼,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他,又因为江浅浅,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这些,她不想计较。
可今天他又说他在意她。
她不能忍。
他真的以为捉弄她很好玩吗?
苏清晚莫名有些生气,在他心里,沈砚川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捉弄他的玩笑话。
但只有沈砚川知道,那是真话。
从医院出来,他便去了酒吧。
酒一杯一杯下肚,顾方谨坐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
五年前,苏清晚和沈砚川那次,他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那今天……
“你不会又和苏清晚吵架了吧?”
“嗯。”
顾方谨:……
他真是有点无语了。
“因为什么吵?因为她消失五年的事吵?我的沈大总裁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别追问这个事吗。”
“苏清晚当初离开肯定是因为被你伤透了心,你要想修复关系,你就示好啊,吵……”
“你以为,我没示好?”
沈砚川幽幽抬眸,他一句反问,顾方谨下巴差点掉桌上。
“不是,你真示好了?”
怎么连他也不信?
沈砚川皱眉喝了一口气,“我很难让人相信?”
额……也不是。
“主要让你承认一句喜欢苏清晚都难,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会服软。”
“我是喜欢她。”
啊?什么东西?他不是幻听了吧?
顾方谨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说……”
“我说,我喜欢她。”
ok!
没错,他没听错!
哎呦我的天,沈砚川开窍了!他终于开窍了啊!
“兄弟!不容易!我甚欣慰啊,五年,不对,十年,十年我终于听到你说这句话啊,你怎么突然醒悟了你。”
突然吗?
好像也不突然,也许自苏清晚离开那天开始,他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
只不过,他就是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