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菜市场观察。”
赵瑞龙突然从公文包掏出个广口瓶，瓶底还沾着酱菜渍，“上个月我发现，下岗工人连搪瓷杯破了都舍不得换。”
他拧开瓶盖展示密封圈，“这种玻璃工艺，成本只比普通果汁瓶贵两毛钱，但作为水杯使用寿命能达五年。”
摄影师忍不住插话：“那个‘开盖有奖’活动呢？三分之二的中奖率不会亏本？”
“周科长当初也这么问。”赵瑞龙模仿财务总监当时的表情，逗得众人发笑，“但你们看——”
他变魔术般排开六个小玻璃瓶，“当消费者为瓶子买果汁时，果肉反而成了赠品。我们通过清库存回笼三百万资金，足够支撑新产品研发。”
李芸慧突然合上笔记本：“最后一个问题。”
她直视少年眼睛，“作为汉东政法大学新生，你本可以像其他高干子弟那样，选择政坛这条更加轻松的路，为什么选择现在这条更艰难的路？”
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
赵瑞龙走到窗前，远处生产线上的工人正在装卸货物，他的声音混着机器轰鸣传来：
“看到那个穿蓝工装的大叔了吗？王建国，27年工龄，女儿生了重病需要钱。”
少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窗框，“签收购协议那天，他带着全车间职工给我鞠躬……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商业的价值不仅是利润。”
镜头缓缓拉远，透过玻璃窗拍摄的逆光剪影里：
年轻厂长的身影，与流水线上忙碌的工人们重叠在一起。
李芸慧轻声对摄影师说：“这段不要剪辑，原片交给台长。”
很快，这段采访就在京州电视台播出，并迅速引起极大反响。
毕竟这个年代，老百姓的娱乐方式是很少的，基本还局限于看电视。
这下赵瑞龙彻底成为了整个汉东省的名人，甚至周边省市都开始听到这位有为青年。
赵立春现在也是倍儿有面子，省委书记林卫国已经不止一次，在省委会议上表扬赵瑞龙。
而且有意把他树为榜样，鼓励大家参与国企改革，尝试接手资不抵债的企业。
这也让赵立春一派，在换届的当口，从声势上压倒了梁群峰一派。
梁群峰气得干瞪眼，却毫无办法；谁让对方有个好儿子呢，不像自已闺女，整天就知道谈恋爱。
梁群峰现在整天提心吊胆，就怕闺女梁璐给他搞出个大新闻。
忙完了广告和采访的事，赵瑞龙的七天假期也结束了，他再次回归了学生身份。
这次，本来就已经是学校风云人物的他，就更是引人瞩目了。
刚一出现在校门口，就有一个d罩杯妹子激动地喊道：“哇！是赵瑞龙！瑞龙，你给人家签个名吧。”
说着，就扑到赵瑞龙身上，将他的胳膊放入山峰之间。
赵瑞龙顿时有些许的“激动”，不过碍于是大门口，他还是连忙抽出来，“美女，不至于，我又不是明星，签名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随即，连忙趁着更多的人围过来之前，逃出了包围圈。
“我去，这个年代的追星族，也这么可怕啊。”
赵瑞龙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再跑慢点儿，他怕自已衣服都被扒了。
“赵大公子现在很受欢迎啊。”
一道悦耳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瑞龙转头一看，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映入眼中——正是多日不见的女友林雅琪。
“雅琪，这么长时间不见，可想死我了，快亲一个。”赵瑞龙嬉笑着伸手搂女友。
“哎呀，这大庭广众的……要死了你……”林雅琪立刻羞红了脸，连连拍打他。
就在二人甜蜜之时，不远处正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更准确的说是盯着林雅琪。
眼神的主人，正是被赵瑞龙始乱终弃的钟小艾。
“林……雅……琪，”钟小艾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原来赵瑞龙就是为了你这个高枝儿，把我抛弃了……”
“贱女人！抢我男人……”钟小艾面目狰狞地念叨着，“还有赵瑞龙，你这个渣男，为了前途就把我抛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我钟小艾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钟小艾心中疯狂呐喊，发誓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后悔。
“小艾，我买了冰淇淋！”
身后一道声音把钟小艾拉回了现实，她光速变脸，换上温柔的笑容，看向来人。
侯亮平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脸的幸福与开心；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腿还没好，但是为了不耽误学业，打完石膏就出院了。
“亮平，辛苦你了，你腿还没好，下次别买了。”
钟小艾温柔地取出手绢，为侯亮平擦拭脸上的汗水。
女神如此细心l贴的动作和言语，顿时让侯亮平如坠梦中，感觉刚刚的汗流的值了。
“小艾，我不累了，只要是为了你，让什么我都不累。”
侯亮平脸涨的通红，激动地表达身为舔狗的忠诚，通时试图伸手搂钟小艾。
钟小艾眉头猛地一蹙，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
她迅速侧身避开，肩膀绷得紧紧的，仿佛侯亮平的手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随后突然想起这条舔狗还有用，连忙羞红了脸嗔怪道：“亮平，你干什么啊，这大庭广众的，被人看见多不好。”
侯亮平不疑有他，也感觉自已刚才有些唐突了，吓到了佳人。
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对、对不起小艾，是我太激动了……我、我就是太高兴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一时没忍住……”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生怕惹她不高兴。
钟小艾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面上仍维持着羞涩的假象，低头轻声道：“没关系，我都理解。”
她心里却冷冷地想：“蠢货，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谁耐烦跟你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