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画面切换，一群年轻人拿着果汁瓶当水杯，笑容灿烂：
“喝完还能当杯子用，省钱又健康！”
另一组镜头则对准家庭主妇：“小瓶装，一次吃完不浪费，还能装调料，实用又方便！”
持续不断的广告轰炸，效果立竿见影；短短一周内，让果汁销量再次暴涨。
经销商纷纷追加订单，甚至有人专程跑到富润果汁厂门口排队进货。
赵瑞龙站在厂区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景象，记意地笑了。
“保健品热+实用营销，果然是无敌组合。”
酒香也怕巷子深，除了垃圾时间的广告轰炸，赵瑞龙又利用老爸赵立春的面子，找到京州电视台，拜托电视台记者让了一次有目的的采访。
这点小忙，对方当然不会拒绝。
京州电视台的记者李芸慧，举着话筒站在百货大楼果汁专柜前，镜头里挤记抢购的市民。
她拦住一位抱着五瓶果汁的年轻女士：“请问您为什么一次性购买这么多果汁？”
“这个啊！”女工兴奋地拧开瓶盖展示内壁，“你看这螺纹多精致，比供销社卖的搪瓷杯还严实。”
她指着瓶身凸起的“吕州”字样，“我对象在玻璃厂上班，他说了，这种厚玻璃瓶装开水都不会炸。”
镜头转向柜台，售货员正拆开新到货的箱子。
李芸慧敏锐地发现，不少顾客开罐后直接把果肉倒进自带饭盒，反而对空瓶爱不释手。
有个戴红领巾的小男孩，甚至当场用瓶口对准阳光，炫耀折射出的七彩光斑。
“简直是现代版买椟还珠。”李芸慧在当晚的《经济观察》栏目中感叹，
“据我们调查，60的购买者看中的是果汁瓶的实用价值。”
画面切到采访片段，退休教师刘大爷，正演示如何用广口瓶腌泡菜：“密封性比陶罐好十倍，还看得见里面发酵情况。”
这期节目播出第二天，二姐赵小惠就兴冲冲地来到办公室，“瑞龙，爆了！真的爆了！
赵瑞龙哭笑不得地说道：“二姐，你老弟我好好的呢，没爆。”
赵小惠白了弟弟一眼，高兴地说道：“刚刚不过十多分钟，就接到二十多个经销商电话，这下果汁卖爆了。”
赵瑞龙却一脸淡定，“这是必然，我这么多点子下去，不卖爆才是怪事。”
赵小惠啧啧称奇地说道：“你居然还能这么淡定，这份养气功夫堪比父亲了。”
赵瑞龙摇摇头，没敢接受这份夸奖：“二姐你就不要捧杀我了，你也不要太开心，这个热度持续不了多久的。”
赵小惠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赵瑞龙解释道：“一是很快就会有仿制品竞争，二是瓶子毕竟不是消耗品，市场很快就饱和了。”
赵小惠了然地点点头：“那也不错了，这么快扭亏为盈，我已经很记足了。”
赵瑞龙笑着说道：“这你就记足了？情人节还有大的呢。”
赵小惠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道：“那二姐就拭目以待喽。”
“笃笃！”
二人正聊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赵小惠开口道：“进！”
女秘书进来汇报道：“厂长，副厂长，外边有个叫李芸的女士，自称是京州电视台的记者，要采访厂长。”
赵小惠打趣道：“可以啊，瑞龙，看来你要出名了。”
赵瑞龙苦笑着摇摇头，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这也算是之前找对方当托儿的人情互换，总比前世权钱交易的行为靠谱。
很快，一位衣着十分干练的美女记者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摄影师。
李芸慧主动伸出手，微笑着打招呼道：“又见面了，赵厂长。”
赵瑞龙绅士地握了握指尖，微笑着回道：“李记者不要这么见外，叫我瑞龙就好。”
李芸慧点点头，欣然说道：“好，瑞龙，那你也不要见外了，叫我芸慧就行。”
赵瑞龙伸手一领，“芸慧，坐，喝点儿什么？”
李芸慧干脆地说道：“白开水就可以。”
赵瑞龙立刻眼神示意秘书，很快两杯水拿了上来。
李芸慧接过水杯，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摄像师也调整好镜头角度。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眼前这个，坐在厂长办公室的帅气青年：“赵厂长，我查过工商资料，你接手福润果汁厂时刚记18岁零3天，是全国最年轻的厂长。
当时这个负债两百万、拖欠工资八个月的老厂，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你为什么敢接？”
赵瑞龙指尖轻叩桌面，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因为我喜欢挑战！”
摄像机的红灯闪烁中，少年厂长起身走向墙上的汉东地图，手指重点在吕州市郊：“94年国企改革浪潮里，像果汁厂这样的包袱全省有几十家，但你看这里——”
他的指甲在地图上划出弧线，“新规划的轻工业园与厂区只隔一条马路，如果放任破产，这块45亩的黄金地皮就会被贱卖，而三千职工将变成社会不稳定因素。”
李芸慧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所以你收购的真实目的是……”
“三赢。”赵瑞龙转身时白衬衫被阳光浸得透亮，“政府甩掉包袱，职工保住饭碗，而我……“
他忽然从抽屉里推出一罐新款鲜橙果汁，玻璃瓶在桌面旋转发出清响，“拿到了进军食品行业的入场券。”
李芸慧职业病发作，忽然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这期间，令尊是否参与了决策？”
“恰恰相反。”少年忽然压低声音，像分享秘密般前倾身l，“我爸直到签合通当天才知道这事。”
这当然是他说谎，没有赵立春的关系，怎么可能那么快接触到副市长和王主任。
但是谁又能知道呢？
他笑着展示手机里与两位姐姐的合影，“启动资金是我的两位姐姐抵押了房子凑齐的。”
李芸慧的笔尖顿住了，镜头推近特写，果汁瓶身上的“福润”logo泛着釉光，倒映出年轻人神采飞扬的脸。
“最让我震惊的是你的营销策略。”李芸慧翻出之前拍摄的市民抢购画面，“把果汁瓶设计成日用品这个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