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人群炸开了锅。
“对啊!死了一天多了!”
“这分明是讹诈!栽赃!”
“太恶毒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癞头张和他那群混混的脸瞬间煞白。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女大夫不仅医术神,连验尸都懂。
“报官!”不知谁喊了一声。
“对!报官!抓这些丧尽天良的!”群情激愤。
癞头张见势不妙,把“尸体”往地上一丢,就想带着混混开溜。
“想走?”
人群外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身着京畿巡防营服饰的兵卒。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正是杜仁绍。
他手按刀柄,盯着癞头张,眼里的煞气,让这群地痞腿软。
“拿下!”
杜仁绍一声令下。
兵卒如狼似虎扑上,三两下就将癞头张和几个混混捆成了粽子。
杜仁绍看也没看地上那具被遗弃的尸体,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直直落在医馆门口的李梵娘身上。
那目光复杂难辨,有担忧,有后怕,还有一丝心疼。
李梵娘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
她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
他一直守在附近?
心头那根被强压下的弦,似乎又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迅速移开视线,声音恢复了平静,对着人群拱手。
“惊扰诸位街坊,梵娘在此赔罪。此事自有官府明断。‘妙手仁春’照常开诊,重病急症者,请入内。”
一场闹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场。
“李医仙”不仅医术通神,更兼明察秋毫、临危不乱的声名,彻底响彻京城。
斜对面锦绣坊二楼,陈娘子看着被巡防营押走的癞头张。
再看看医馆门前更加火爆的人流,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掐进掌心。
“杜仁绍又是他!好!好得很!”
她眼中闪过怨毒,猛地转身。
“备车!去七皇子府!”
巡防营的铁蹄声远去,医馆前的喧嚣也渐渐平息。
李梵娘坐在后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
杜仁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夫人。”张贵轻手轻脚进来,脸上带和后怕。
“刚收到消息,那个带头的癞头张,在押往京兆府大牢的路上‘突发急病’,死了。”
李梵娘指尖一顿。
死了?
这么巧?
她抬眼:“怎么死的?”
“说是心疾发作。”
张贵声音更低了。
“但小的打听到点风声,癞头张有个相好的暗娼,昨夜似乎见过‘锦绣坊’的人”
陈娘子!?
李梵娘眼神一冷。
这女人好狠的手段。
“知道了。”
她声音平静无波,“王家小少爷那边如何?”
“正要禀报夫人!”
张贵脸上露出喜色。
“刚王掌柜亲自来回话,小少爷今早醒了!喝了小半碗米汤!烧也全退了!王掌柜说,等小少爷再好些,定要亲自抱着他来给夫人磕头!”
这消息总算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醒了就好。让他安心静养,按方服药,近期不要沾荤腥油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