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是任卓“找到”的,
转账记录是任卓“提醒”她看的,
她从未真正去查过背后的细节。
到师父家时,老教授正坐在灯下整理修复档案,
看到谢秋歆脸色苍白地闯进来,语气关切道:
“秋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师父,警方叫我们去市局,说佛首案有进展。”
谢秋歆的声音发颤,“他们他们说和钟修璟有关。”
“钟修璟?”师父的手猛地攥紧桌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个混小子还敢出现?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才教出这种徒弟!”
话虽狠,可谢秋歆分明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这些年师父虽然嘴上总是骂他,
可每次整理旧档案,
都会单独把钟修璟修复的佛首草图取出来,再看一遍。
终于有他的下落,他怎么可能不开心。
两人赶到市局时,气氛明显不同之前。
多了几位面色凝重的生面孔警官,空气仿佛都凝固着。
赵警官正在一间会议室门口等她,手里攥着一份报告,眉头拧得紧紧的。
看到他们来,他快步迎了上来。
“谢小姐,请跟我来。”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眼神里有种谢秋歆看不懂的沉重。
“赵警官,到底什么进展?是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谢秋歆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赵警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说吧。”
会议室内,投影仪已经打开,冷白的光投在幕布上。
除了之前见过的几位警官,还有两位技术科的同事在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秋歆和师父身上,
那目光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甚至有一丝极淡的同情?
谢秋歆的心猛地一沉。
“谢小姐,李教授,,请坐。”
赵警官示意她坐下,然后深吸一口气,
“首先,告诉你们一个确切的鉴定结果。”
“今天在你原工作室发现的死者骸骨,经过dna比对,确认就是四年前失踪的——钟修璟。”
谢秋歆的呼吸还是骤然停滞了一瞬。
她手里的dna比对报告“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指尖冰凉得像浸了冰水。
“不可能!”她猛地抬头,声音尖锐,
“这不可能!钟修璟四年前就卷走佛首跑了,他怎么会怎么会是那具尸体?!”
“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谢秋歆脊椎爬升。
赵警官弯腰捡起报告,语气沉重,
“鉴证结果显示,钟修璟的死亡时间就在佛首失踪当晚。一个死人又怎么能够倒卖文物、潜逃在外?”
“而且他死前被人连砍数刀在脸上,被他人虐杀后,活生生封入石膏致死的。”
“什么?”一旁的师父愕然抬头,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没见过那具尸体。
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绝望痛苦的死法。
他那个曾经温润清隽的弟子,最终竟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告别世界?
“所谓的‘监守自盗’,全是伪造的证据,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布的局,目的就是把‘倒卖’的帽子扣在一个死人头上。”
“四年前的案子,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钟修璟,是被人谋杀,并栽赃陷害的!”
栽赃陷害四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谢秋歆的心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那些她坚信了四年的“事实”,那些支撑着她恨意、让她彻底与过去割裂的“铁证”,
在法医的鉴定结论面前,突然变得摇摇欲坠,荒谬不堪。
“被人谋杀?”
师父宛若被雷劈,表情呆滞。
思及自己这四年做了什么,他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我当年还还把他逐出师门我错怪他了,修璟,师父错怪你了”
他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那些年对钟修璟的恨,此刻全变成了刺心的愧疚。
就在这时,小王拿着一个u盘跑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
“赵队!录音笔里面的音频提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