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歆刚把琪琪哄睡着。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毯上织出细碎的银纹。
谢秋歆弯腰收拾散落的积木，指尖碰到一块印着莲花纹的木块时，动作顿了顿。
她忽然想起钟修璟当年亲手为琪琪雕了个乳牙盒，
当初他还说要攒够二十颗，拼成一朵完整的莲。
骗子。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上“赵警官”三个字跳得突兀。
谢秋歆心口倏地漏了一拍，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怎么了？”
任卓凑过来，语气自然地伸手想帮她接，
可指腹刚碰到手机边缘，就被谢秋歆下意识躲开。
他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霾，随即又覆上温和的笑意，
“是不是警方那边有消息了？”
谢秋歆没应声，按下接听键，
赵警官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语气是公事公办的沉稳。
只通知她四年前的佛首案有重大进展，请她和师父立刻返回市局配合调查。
重大进展？
谢秋歆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是找到钟修璟的下落了？”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在发颤。
她以为自己早该对这个人无动于衷，可此刻再听到可能有他的下落时，
她的喉咙里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絮，闷得发疼。
“来了你就知道，尽快。”
赵警官没多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听筒里的忙音让谢秋歆愣了几秒，
任卓伸手扶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月白棉麻衫传过来，却让她莫名觉得冷。
“秋歆，别慌，可能是警方查到了佛首的线索。”
他顿了顿，刻意放轻语气，
“要不要我陪你去？师父那边我去联系，你在家等消息就好。”
“不用了，”谢秋歆下意识地拒绝，语气有些生硬，
“警察只说让我和师父去一下，我去叫师父，你在家看着琪琪。”
她避开任卓伸过来的手，匆匆拿起车钥匙，“我很快回来。”
路上，车里的空调开得很低，谢秋歆却觉得浑身发烫。
她打开车窗，夜风灌进来，吹乱了长发，也吹得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记忆翻涌上来。
修复文物时会微微皱眉，鼻尖沾着石膏粉也不在意。
知道她怕黑，每次加班都会提前给工作室的走廊留一盏暖灯。
这些画面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心。
她以为自己早已愈合，
原来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轻易就能被撕开，露出底下未曾真正愈合的溃烂伤口。
忽然她想起四年前，他发来的那条奇怪消息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用力摇头，
“他明明卷走了佛首，监控和转账记录都在”
可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咽了回去。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