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眠生下了一个男孩。
她托狱警带话,希望我能去看看孩子,哪怕只是给孩子取个名字。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去。
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我无法面对那个流着背叛者血液的孩子。
那会时刻提醒我,我曾有过一段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婚姻,曾被最信任的人捅过最狠的刀。
后来,乔星眠的父母把孩子接走了,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的伤渐渐好转,左腿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但至少能正常行走。
军方为我恢复了名誉,还为我举办了一场荣誉恢复仪式,将那枚失而复得的二等功勋章再次郑重地佩戴在我胸前。那天,曾经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友也来了,他们拍着我的肩膀说:“林哲,好样的,没给咱们丢人。”
仪式结束后,父亲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看着胸前的勋章,眼神坚定:
“我想回部队,哪怕不能再上一线,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守护那些该守护的东西。”
父亲笑着点了点头:“好,爸支持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军营,每天训练、学习,生活简单而充实。
偶尔会听到关于乔星眠和林旭的消息。
林旭在监狱里因为和人起冲突被加刑,乔星眠在狱中表现平平,申请减刑被驳回。
有人问过我,会不会觉得太狠了,毕竟曾经夫妻一场。
我总是摇摇头,然后想起地下室里那浓烟弥漫的黑暗,想起乔星眠说我
“是个残疾人,除了在家养病还能做什么”
时的冷漠,想起林旭踩在我伤口上骂我
“废物”
时的嘴脸。
那些伤害,像一道道刻在骨头上的疤,永远不会消失。
原谅或许能让我显得大度,但我做不到。
每天清晨五点半,我会准时出现在训练场。
左腿的旧伤在阴雨天仍会隐隐作痛,但我从未停下脚步。
慢跑时调整呼吸避开发力痛点,器械训练时选择适配的重量,就连曾经最擅长的格斗术,也重新改编了动作轨迹。
战友们偶尔会劝我别太拼,我总是笑着摇头:
“比起在边境扛着伤跑五公里,这点疼算什么。”
这天训练结束,教导员找到我,递来一份文件:
“林哲,部队打算成立新的缉毒宣传小组,想让你担任副组长。你在一线待过,又亲身经历过荣誉被窃的事,由你来讲真实的缉毒故事,更有说服力。”
我接过文件,指尖抚过
“缉毒宣传”
四个字,眼眶忽然发热。
曾经,我用枪守护边境的安宁。
如今,我能用语言筑牢人们心中的防线。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
“守护”?
“我愿意。”
我抬头看向教导员,语气坚定。
宣传小组的工作比想象中更有意义。
我们走进学校,给孩子们讲毒贩的狡猾与缉毒警察的牺牲;走进社区,教居民识别新型毒品的伪装;还开通了线上专栏,连载一线缉毒人员的日记。
有次在中学演讲,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举着手问我:“林叔叔,您中枪的时候怕不怕?”
我指了指胸前的勋章,轻声说:“怕,但我知道,我多往前一步,你们就能多安全一分。”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里却闪着光。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父亲说的
“守护”
从不是一句空话。
它藏在每一次坚定的选择里,藏在每一次不放弃的坚持里,更藏在这些年轻一代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