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沈知文送姜红梅回宿舍后，开车往家赶。
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知文推开家门，习惯性地喊了声：“百合，我回来了！”
然而没有回应。
他推开卧室的门，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帘缝隙洒进来，照亮了空荡荡的房间。
原本摆满相框和小摆件的柜子上，如今只剩下几道灰尘的痕迹。
乔百合最爱的碎花床单被扯得皱巴巴的，枕头孤零零地歪在床头，像是被人随手丢弃。
沈知文的脚步僵在原地。
他看到衣柜的门大敞着，里面大半的衣服不翼而飞，只留下几件过时的旧衬衫挂在衣架上。
梳妆台上，那面陪嫁过来的镜子还在，旁边的首饰盒却敞开着，只剩下几枚不值钱的发夹和头绳。
抽屉被拉开，乔百合平时记账的小本子不见了踪影，只散落着几张过期的电影票根。
沈知文明忽然感到一阵惊慌。
他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摸到床底那个铁盒子。
盒子已经空了，只剩下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们新婚时在西湖边拍的。
照片里，乔百合笑容灿烂地依偎在他肩头。
而现在，照片背面用钢笔歪歪扭扭写着：“我走了，别找我。”
沈知文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他冲进厨房，锅碗瓢盆整整齐齐地码在碗柜里，唯独少了乔百合每天必用的汤碗。
再看卫生间，她的牙刷牙膏、雪花膏，甚至梳妆台上的香粉盒，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可能”沈知文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理清头绪。
但很快，他的恐慌就被自信取代。
沈知文安慰自己，“她就是耍耍脾气，过几天消了气，自然就会回来。”
他重新坐回沙发，给自己倒了杯酒，自言自语，“女人嘛，就是爱闹点小性子。等她在外面待腻了，还不是得乖乖回来？”
酒液下肚，灼烧着喉咙。
沈知文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闪过乔百合的身影。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沈知文起身开门，看着姜红梅立在门口。
“知文，厂里宿舍停电了，能收留我一晚吗？”
沈知文还在为乔百合的事情烦忧，犹豫的瞬间，姜红梅已经闪身进屋。
她故意抖了抖头发，脱下外套时，里面的低胸毛衣若隐若现。
沈知文喉结滚动，眼神变得炽热。
姜红梅趁机贴上来，柔软的身体紧紧相贴。
沈知文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所有理智瞬间被欲望吞噬。
他粗暴地扯下姜红梅的毛衣，两人跌跌撞撞滚向乔百合的卧室。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纠缠的肢体上投下光影。
姜红梅的指甲深深掐进沈知文后背，娇喘声中夹杂着含糊的呢喃。
沈知文闭着眼睛，恍惚间竟将眼前人错认成乔百合。
直到姜红梅突然在他耳边喘息：“知文哥，咱们在城西买套房子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的小窝”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沈知文所有的情欲。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身下香汗淋漓的姜红梅。
她脖子上的项链，还是上个月他咬咬牙，花了两个月的收入买的。
沈知文莫名感到烦躁与不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百货商店里，姜红梅对着首饰柜台两眼放光，撒娇要买下那条翡翠镯子；电影院门口，她非要吃最贵的奶油冰淇淋，吃得嘴角沾满奶油还冲他媚笑；还有上周，她缠着要最新款的进口胭脂，花光他小半年积蓄。
他忽然感觉，姜红梅最近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姜红梅察觉到他神情不对，立刻贴上来，手在他胸膛游走：“知文，你怎么了？”
沈知文默默抽开她的手，坐起身点燃一支烟。
姜红梅脸色一变，却很快又换上甜笑：“知文，你别生气嘛。我就是想和你有个安稳的家”
“安稳的家？”沈知文冷笑一声，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你当我是提款机？金项链、翡翠镯子、进口胭脂，哪样不是我买的？现在还要房子？”
姜红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沈知文，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可不是我逼着你买的！再说了，哪个女人不想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沈知文掐灭烟头，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乔百合跟着我住筒子楼，吃窝窝头，却从没要过一件像样的首饰。而你”
姜红梅猛地坐起身，抓起枕头砸向沈知文：“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想着乔百合！既然这样，你当初何必招惹我？”
沈知文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穿好衣服。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你走吧。”沈知文打开房门。
夜风卷着寒意灌进来，吹散了房间里残留的情欲气息。
“你别后悔！”姜红梅愣了片刻，突然抓起衣服，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