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其上盘龙暗纹在江南柔和的日光下折射出冰冷威严的光泽。
“看清楚了,萧屿澈,本王乃当今圣上亲弟,靖王顾允辞。”
“靖王……”
萧屿澈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枚代表皇室权威的令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人竟是皇室亲王!
“乐芙已是我心悦之人,受我庇护。”
顾允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若再敢纠缠不休,惊扰于她,甚至以卑劣手段威胁,休怪本王不顾朝堂颜面,以国法论处你滋扰地方之罪!”
萧屿澈又惊又怒之下,直接吼道:“靖王?!呵,你休要拿王爷身份压我!”
“怎么,世子怕了?”
萧屿澈冷笑了一声:“谁不知道陛下交给你的漕运督查之务你至今未能妥善解决,反而在此地流连忘返!待你回京,自身难保,削官降爵也未可知!你拿什么跟我争?拿什么护她?!”
顾允辞淡淡道:“这就不用世子操心了。”
“靖王,你或许不知,现在朝堂上已经有人上奏,说你有反叛之心,你说……如果我杀了你,算不算是诛杀叛贼,立大功呢?”
“不许你动他!”
绣坊的门猛地被推开,楚乐芙去而复返。
她站在门口,目光清亮而锐利,直直射向萧屿澈,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维护姿态。
萧屿澈彻底崩溃了:“芙儿!你明明爱的是我!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为什么会护着他?!为什么?!”
楚乐芙看着他癫狂的模样,眼中最后一丝复杂的情绪也褪去了,只剩下彻底的平静和疏离。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斩断他所有念想:
“萧屿澈,你听清楚了。”
“我楚乐芙,已经不爱你了,如今的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再无可能。”
萧屿澈瞳孔震颤,不住地摇头。
“不……我不信!芙儿,你只是一时气话,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我一定会挽回你,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
此后数日,萧屿澈依旧每日都来绣坊外徘徊。
楚乐芙始终闭门不见,或是从后门悄然离开。
他送来的所有珍贵礼物、道歉书信,都被原封不动地丢在门外。
直到有一日,他听当地百姓提及,城外山中有座古寺,香火鼎盛,据说极为灵验,尤其能解人世情苦。
绝望之下,萧屿澈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侍从劝阻,直奔古寺而去。
寺中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僧接待了他。
听完他的诉说,老僧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阿弥陀佛,施主执念深重,心魔已生,若想求得一丝转圜之机,非大诚心不可为。”
“请大师指点!”萧屿澈急切道。
“寺前有石阶九百九十级,直通山顶佛堂,若施主能摒弃身份荣辱,从山脚伊始,一阶一叩首,诚心忏悔,或能上达天听,下安己心,然此路极苦,非意志坚定者不能为,施主可愿?”
“我愿意!”萧屿澈毫不犹豫,眼中燃起孤注一掷的光芒,“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