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澈得到楚乐芙的消息之后,快马加鞭赶去了江南。
他几乎是跌下马背的。
连日不休的奔波让他形容枯槁,眼底布满血丝,锦袍沾满尘灰,早已失了往日侯府世子的雍容气度。
当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挎着绣篮从绣坊走出时,萧屿澈的呼吸猛地一窒。
“芙儿!”
他嘶哑地喊出声,踉跄着扑上前,竟是不顾一切地双膝跪地,死死抓住了楚乐芙的裙摆。
“芙儿……自你走后我查清楚了一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楚乐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半步,裙摆自他手中滑脱。
她低头看着这个曾让她爱到骨子里也恨到绝望的男人,眼神里却再无波澜,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乞儿。
“林舒那个毒妇,还有祖母……她们都得到了报应!是我蠢,我瞎了眼!我后悔了,你原谅我,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语无伦次,眼泪混着脸上的尘土滚落,“我把侯府给你,我的命也给你,我什么都给你……只求你跟我回去……”
“萧世子,”她的声音清冷,如同江南初化的雪水,“我们已经和离了,白纸黑字,官府印鉴,一清二楚,你的侯府,你的赎罪,我都不需要,也不想要。”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语气愈发淡然:“我现在很好,只想守着这方小店,过平静的日子,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决然转身,推开绣坊的门走了进去。
门扉轻轻合上,将他连同他所有的悔恨与哀求,彻底隔绝在外。
萧屿澈跪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
她叫他“萧世子”。
她说她很好。
她不要他。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吞噬了他,那点残存的理智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不信!
她曾经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萧屿澈猛地站起身,眼底赤红,对着那扇紧闭的门低吼:“芙儿!你别逼我!你若不肯跟我走,就别怪我……动用些手段!你楚家族中虽已败落,总还有些旁支族人吧?他们的安危,你也不在乎了吗?”
门内一片寂静。
正当萧屿澈以为威胁奏效,准备再说些什么时,一个冷冽如寒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萧世子,好大的威风,在江南地界,威胁一个弱质女流,甚至不惜以族人相胁,这就是你们侯府的做派?”
萧屿澈霍然转身。
只见顾允辞不知何时已然到来,一袭墨色常服立于巷中,身姿挺拔如松。
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精干的随从,显然并非寻常护卫。
萧屿澈妒火中烧,咬牙切齿,“这是我和芙儿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给我滚开!”
顾允辞缓步上前,目光如利刃般扫过萧屿澈:“乐芙的事,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