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晋向来推崇“发乎情,止于礼”,夫妻情谊不宜彰显,外人在时,他克制不与盛西棠亲昵,以免她遭人非议。
连牵手都刻意在身侧微微躬下身子,做出伺候她的姿态。
反倒是她不拘礼,会挽着他,贴着他。
可私下里,至今未正面说过他最想听的那个字。
曾说过的“一辈子”该够了,奈何人总是贪得无厌,他更是一个不知满足的人,总试图得到更多。
盛西棠想了一会儿:“唔——崇拜,够不够?”
“不够。”
“这都不够,能让我崇拜敬仰的可没几个人。”
萧青野听出她拐弯抹角,恨恨含住她耳垂,牙齿轻咬:“殿下明知咱家想听什么。”
盛西棠轻哼,娇娇地:“你先说与我听听。”
萧青野埋入人颈窝,酝酿片刻,低声道:“此心昭昭若明月,千山厉行,向你独行。”
“再直白些。”
此话落,他一时无言,不远处似有小鱼跃起,溅起水面几声响。
在盛西棠笑着想算了不逼他时,萧青野开了口:“央央可知咱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权?”
男子摇头:“是尊严。”
他说:“咱家将捡起来的尊严送给殿下,殿下又将它一点点还给咱家,此后,咱家的命都已成了您囊中物。”
盛西棠笑得温柔,指尖抚上他的脑袋,话音似水:“好吧,是我不识好歹,强人所难了。”
他再次摇头:“不难。”
耳畔男子轻细的嗓音一字一句,像冬日里的围炉夜话:“我爱央央。”
“最爱央央。”
“只爱央央。”
晚风吹起二人的衣角,耳畔风声消弭。
盛西棠转过身,圈住他的脖颈,眼中在短短几息内徐曼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央央也爱萧青野。”
萧青野的力道倏地收紧,沉浸在巨大的得偿所愿中。
不远处的拐角中,君砚站在乔明身旁,一言难尽地望着相拥的二人,低声问:“现下有事需要询问掌印,你说,此刻上前,我会不会被踹下河中。”
乔明低着头目不斜视,道:“公子活下来的几率是五成。”
“”
君砚看萧青野沉浸情爱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决定等等。
别说,这千年难遇的画面还挺养眼。
他也险些观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直到身后传来御史的声音:“君公子,还未请示掌印么?”
横竖是五成,君砚不得不轻咳一声,打断前方的鸳鸯。
话却是对身后的御史扬声说:“嗯,我这就去寻掌印!”
斜眼望着,萧青野松了手,虚虚揽着盛西棠,他才从暗处现身,佯装没看到过刚刚的画面。
“殿下,掌印,运河前方有漕船,运的私粮,不知为何,和派去的水军队伍打起来了,弃粮逃跑,要让京中追查么?”
漕运大多用于公粮和官盐的运输,此番顶风作案,撞上他们的队伍,想来只是旁敲侧击探消息的。
“多少粮食?”
“不多,400石。”
萧青野眼睛也不眨:“当孝敬了,不必追。”
看似与平日无异,语气中却不难听出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