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人身后,看不到女子的表情,待她回头时,看到她难过至极的神情,心中一疼。
抬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将人轻轻揽进怀中,再做不出预想中残忍让她目睹的事,低叹:“罢了,走吧。”
盛西棠隐忍的嗓音带着哭腔:“他必须死对么?”
萧青野沉默一瞬:“他这些年云游四海,是在建立自己的势力,目前只是起步,不成气候,要扼杀很容易,待势力强大成熟会很麻烦。”
他拉开些许距离,微微俯身,指腹再次擦掉她脸上的湿润,语气几近柔和,却说着最残忍的话:“有些事,没有回头路,错了,只能错到底。”
这就是他说的第一课。
许相礼发出凄凉的似哭似笑:“好一个错了只能错到底。”
萧青野置若罔闻,只用哄的语气和盛西棠说:“不是要做女帝么?殿下,那个位置,不狠,立不稳。”
四周静了一霎。
至于头顶的岩石落下水滴砸在水池中,缓慢地滴答滴答。
许相礼似乎接受了这个结局,语气恢复平静:“原来你夫妻二人狼狈为奸了,虽然都不是些好东西吧也罢,也罢”
“只要不是盛序,那种泯灭人性的东西,怎么配做君主呢——”
“萧青野,你比我有能耐,丝毫没让我察觉你在追查我。”
“与你说句肺腑之言,我活着比谁都痛苦,每一天,我都痛苦得恨不得立马就去死。但——能暂时别杀我么,等盛序死后,我心愿了,再给我痛快,如何?”
萧青野无言。
他难忍哽咽:“求你,让我看到他死,不然我无法瞑目。”
盛西棠不敢看许相礼,侧着头闷闷说:“对不起,我答应你。”
“殿下能做掌印的主吗?”许相礼问。
萧青野唇角微动:“她就是咱家的主。”
许相礼似嘲非嘲地轻笑,擦去脸上的泪,作揖道:“那就谢过殿下。”
出去后,桑落看到盛西棠红红的眼尾,担忧不已。
不知里面发生何事,怎么看上去二人都不太好
萧青野是心疼的,他抱着打碎盛西棠认知的心思带她去,却没料到看见她眼泪后,自己会如此不忍。
本没打算留许相礼。
盛西棠一路缓和好情绪,回到水阁书房,和萧青野开门见山道:“我们日后能做明君吗?”
萧青野低低反问:“何为明君?”
“为国为民,开太平。”她说,“做该做的事,不要杀不该杀的人。”
待萧青野点头,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小声呜咽:“我讨厌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