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现在两个字时,萧晏时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剧烈收缩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手背青筋凸起。
但他迅速垂下眼眸,掩去了所有情绪,只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姜轻虞无视他这细微的反应,继续说:
“第一,在孩子面前,我们必须维持表面和谐。”
“第二,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无论你是要接姚清欢进门,还是另有新欢,都与我无关。同样,我的事情,也请你,还有你那位高贵的母亲,不要再过问半分。我们各自退回各自的世界,互不打扰。”
“第三,在正式离婚之前,在外必要的场合,如果需要萧太太出场配合你演戏,我可以出于责任和义务配合,但仅止于表面功夫。戏演完了,就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她每说一条,萧晏时的脸色就似乎更白一分,下颌线绷得越紧,眸色也越发沉郁,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其中凝聚,却又被他死死压抑。
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底翻涌着波涛骇浪。
“这三条,萧总觉得如何?”姜轻虞说完,抬眼直视他,目光清冷如冰,再也找不到半分往日的情愫和温度,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萧晏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胸腔微微起伏,似乎有什么激烈的情感即将破膛而出。
他看着她,那双总是掌控一切冷漠疏离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哀求和痛苦。
但那痕迹消失得太快,快得让姜轻虞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最终,他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干涩至极的字。
“可以。”
“好。”姜轻虞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底解脱后的漠然和疲惫,“那就不打扰萧总静养了。协议拟好后,让乔助理联系我。”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决绝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步伐稳定,没有一丝留恋和迟疑。
在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冰冷金属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他极其压抑,低沉沙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和绝望,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姜轻虞。”
姜轻虞的脚步顿住了,心脏像是被这声呼唤猛地攥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她没有回头。
“”
萧晏时沉默了几秒,那沉默沉重得令人窒息,最终,只是极其艰难地,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吐出两个字,“保重。”
保重?
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真是天底下最荒谬,最讽刺的笑话!
姜轻虞的心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穿,尖锐的疼痛过后,是更深的麻木和冰封。
她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停顿,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咔哒。”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声音不大,却将两个人完全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