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空空如也。
病床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住过。所有属于萧晏时的私人物品都不见了。
只有一名护士正在做最后的整理。
“护士,这间的病人呢?”姜轻虞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蔓延开来。
护士抬起头,认出她:“是萧太太啊。萧先生今天上午已经办理出院了。”
“出院?”姜轻虞难以置信,“他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出院?”
“是萧先生坚持的,主任医生评估后,说只要回家后绝对静养,按时换药复查,也可以。”护士解释道,“您不知道吗?萧先生没通知您?”
姜轻虞愣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他出院了。
却没有告诉她。
还是专门挑她不在的时候。
萧晏时是知道她要回家煲汤的,这肯定要花不少时间,趁这个时候他出院了。
她提着保温桶的手指微微发抖,保温桶外壁的温度此刻显得格外烫手,却又温暖不了她瞬间冰凉的心。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打电话给李清梨。李清梨也并不知道萧晏时出院的消息。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车回到了萧家老宅。
然而,佣人告诉她,萧晏时并没有回来。
最后,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拨通了乔森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乔助理,”她的声音干涩发紧,“萧晏时他出院了,他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乔森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如实相告:“太太,萧总他他特意嘱咐过我若是您打电话过来不要告诉您他的位置,他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不解,所有因他挡刀而重新燃起的微弱希望,仿佛都被这个冰冷的消息彻底击碎。
他又一次,毫不犹豫地,将她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仿佛医院里那几天的照顾,那短暂流露的复杂情绪,那甚至带了一丝暧昧的触碰,都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保温桶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滚烫的汤汁溅了一地,如同她此刻破碎冰凉的心。
滚烫的汤汁在地板上蜿蜒流淌,氤氲的热气带着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却暖不了姜轻虞半分。
她怔怔地看着那一地狼藉,仿佛看到了自己小心翼翼捧出的心意被毫不留情地打翻,践踏。
不让任何人打扰。
这个任何人,显然包括她。
他再一次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他的世界,不欢迎她。
甚至连表面的戏码,都懒得再维持。
心口的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比得知他让她离婚时更甚。
那时至少他还需要面对她,亲口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而现在,他连面对她都省了,直接消失,用冰冷的距离告诉她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