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后面,看着抢救室那盏刺目的红灯,声音哽咽,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那看向姜轻虞的眼神却更加怨毒。
“够了!”萧老爷子重重一顿手中的拐杖,发出沉闷的响声,脸色铁青,“这里是医院!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乱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暂时压下了朱丽华的歇斯底里。
朱丽华抽泣着,用怨恨的目光死死剜着姜轻虞,却不敢再大声叫骂。
姚清柔顺地低下头,扶着朱丽华,轻声细语地安慰:“伯母,您别太伤心了,注意身体,晏时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阿虞!”
李清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显然是接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她一眼就看到了姜轻虞脸上的巴掌印和衣服上的血迹,还有眼前这明显是针对姜轻虞的阵仗,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快步走到姜轻虞身边,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她苍白脸上清晰的指痕,心疼又愤怒,猛地抬头看向朱丽华一行人:“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朱丽华正在气头上,见又来了一个帮凶,立刻将炮火转向了李清梨:“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我教训这个害了我儿子的扫把星,关你什么事?”
李清梨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她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怼了回去:“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阿虞的朋友!倒是您,萧夫人,动不动就打人骂人,这就是萧家的教养吗?轻虞是萧晏时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不是牲口,更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打骂出气的佣人!”
“你!”朱丽华被噎得脸色铁青,指着李清梨,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都少说两句!”萧老爷子再次发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沉重地看向抢救室的门,“现在最重要的是晏时的情况。其他的,都往后放。”
他的目光扫过姜轻虞,带着复杂的情绪,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李清梨紧紧搂住姜轻虞的肩膀,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低声在她耳边说:“别怕,我在这儿。”
姜轻虞靠在她身上,没说话。
姚清欢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她柔柔弱弱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伯母,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我只是、只是好心疼晏时哥”
她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当时如果是我在车上就好了,我宁愿那一刀是刺在我身上,也好过现在看着晏时哥受苦,这刀子就像是扎在我心上一样,比他还要痛。”
这番话简直是精准地戳在了朱丽华的心坎上。
她立刻反手握住姚清欢的手,像是找到了知音,眼泪流得更凶:“清欢,好孩子,还是你懂事,知道心疼晏时,要是你在,肯定不会让晏时陷入这种危险,更不会让他伤成这样”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狠狠瞪了姜轻虞一眼,语气充满了厌恶和嫌弃:“都是这个丧门星!自从娶了她,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她哪一点比得上你?要是晏时娶的是你,怎么会遭这种罪!我们萧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这么个东西!”
这些话语像一把把尖刀,凌迟着姜轻虞的心。
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就在这时,抢救室上方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扇缓缓打开的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