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傅景渊看到苏婉云的瞬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他几步冲过去，浑身湿透地站在她面前。
再次真真切切看到苏婉云，傅景渊才更加清晰地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看着她身上的变化，她瘦了，可面上散着令人瞩目的光泽，她衣裙鲜亮，不再是以往谨言慎行的低调模样，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来。
不等他开口，她淡声开口：“傅景渊，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意识到她的冷淡，他克制着要去抱她的冲动，目光却依旧灼热：“婉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补偿你……”
“补偿？”苏婉云轻笑出声，笑意却未达眼底，眸中一片冰冷，“你拿什么补偿？还要用军功为我请诰命再亲手剥夺吗？还是用我的嫁妆来给我富贵生活？”
傅景渊不敢看她的眼睛，面色惨白如纸，神情颓丧低声开口，声音中带了几分乞求：“之前是我对不起你，被谢清漪伪善的假面骗了，害你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爱的仍然是你，跟我回去吧，我们今后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一生一世？
苏婉云讽刺一笑。
只听傅景渊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打我骂我怎样都好，只要你能消气，我已经处置谢清漪了，你不信的话跟我回去看看。”
说着他抓起苏婉云的手腕就要往码头走。
苏婉云挣脱不开，看他执着的模样，她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他脸上。
“傅景渊，你我二人已经和离，你该知道自你几次三番眼睁睁看着我身陷险境而不救时，我们就永远回不到从前了。”她忽而轻笑，挣开他的手，“不，在你把谢清漪带回家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再无可能了。”
苏婉云每个字都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傅景渊心头。
“还记得流民入城那天吗？”苏婉云语气平淡，“你骑马朝我奔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以前那个满眼都是我的少年将军，可最后一丝期待被你亲手碾碎了。”
“你说，让我撑一会儿。”
“那时候我在想，傅景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我不明白你，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能轻易变心。”
她目光落在傅景渊颤抖的肩上：“你说你爱我，可你的爱就是纵容别人践踏我，是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她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傅景渊几乎站不稳，可仍是固执地立在原地，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苦。
“婉云，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自从你走了我满脑子都是你，我们之间三年的感情不是假的，看在以前的份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会加倍珍惜你，我会给你好的生活，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去求皇上，让皇上为我们赐婚，你还是那个无限荣光的将军夫人……”
苏婉云心中疲累，见他固执的模样，不再多言，淡声道：“我们之间，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不等他再开口，她转身走进雨幕，再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