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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亦川浑身湿透地冲进停车场时，林婉汐正被沈知远护在伞下，准备上车。
温以宁刚被保镖拖走，地上还留着几缕散乱的头发和碎玻璃碴。
“婉汐！你没事吧？”
陆亦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西装紧贴在身上，脸上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他想靠近，却被沈知远拦住。
林婉汐侧过脸，眼神冷得像雨里的冰，连多余的目光都没给他。
“我有没有事，跟你有关系？”
陆亦川急得声音发颤。
“我听说温以宁来闹了，还想伤你”
“婉汐，你别害怕，我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我不会再让她靠近你半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林婉汐终于正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陆亦川，你以为你是谁？当初你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的时候，怎么想过今天？以前温以宁不管说什么，你都信；她在你妈面前挑拨离间，你也信；她把我堵在楼梯间推我，你还是信！
“现在她想伤我，你跑来装什么好人？”
雨水顺着陆亦川的头发往下淌，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膝盖“咚”地砸在积水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婉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不信你，不该让你受那么多苦，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求你别再对我这么冷漠，求你原谅我”
他跪在雨里，头深深低着，后背因为压抑的哭声而不停颤抖。
周围的保镖都愣住了，连沈知远都皱了皱眉，想开口劝说，却被林婉汐用眼神制止。
林婉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原谅你？陆亦川，你毁了我，逼得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现在一句‘知道错了’，就想让我原谅你？”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对保镖冷冷吩咐。
“他不是想求原谅吗？断他一只手，让他记住，有些错，不是跪下来就能弥补的。”
保镖立刻上前，刚要伸手，陆亦川却猛地抬头，眼里满是疯狂的决绝。
陆亦川却突然抬头，眼里迸出疯狂的光。
“婉汐，断手太轻了！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死都行！真的，我死了也甘愿！”
林婉汐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笑了，抬手指向停车场外的主干道。
暴雨里的车流像模糊的光带，大货车的鸣笛声隔着雨幕传来，震得人耳朵发疼。
“好啊，想死还不简单？”
她的指尖划过湍急的车流。
“看到那条马路了吗？现在冲过去，要是能活着被车撞回来，我就当你赎了一半的罪。”
陆亦川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条双向八车道的主干道，雨天路滑，车辆都在飞速行驶，冲过去跟送死没两样。
可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挣开保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连伞都没顾得上捡，嘶吼着冲向马路。
“婉汐！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我对你是真心的！”
“陆亦川！”
沈知远脸色一变，想冲上去拉他，却被林婉汐死死拽住手腕。
林婉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别拦他。”
“这是他自己选的。”
话音刚落，刺耳的刹车声就撕裂了雨幕。
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因为雨天打滑，根本来不及刹车，狠狠撞在陆亦川身上。
他像个断线的风筝，被撞得飞出去好几米，重重砸在马路中间的绿化带上，鲜血瞬间涌出来，在积水里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货车司机慌慌张张地跳下来，打电话报警的手都在抖。
周围的路人围过来，议论声、惊呼声混着雨声，乱成一团。
林婉汐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红一点点扩大，眼神依旧没有波澜。
直到沈知远轻轻揽住她的肩，低声说。
“婉汐，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