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王比赛那天,我还在icu与死神斗争,我下体受伤严重被切除子宫。
医生都说我求生意志薄弱。
治疗期间,我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每天都会来icu陪我说好多话,鼓励我活下去。
一个月后我恢复了意识。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我旁边打电话,是被我拦下的车的倒霉车主。
他生气道:“我就离开了几天,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到底怎么保护小秋的。”
“宋岩,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他咬牙切齿道。
彻底清醒已经是几天后。
我是被一阵轻柔的触碰唤醒的。
“醒了?”
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费力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
男人俊美得过分,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眉眼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正专注地用棉签湿润我干裂的嘴唇。
“是你”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是我。”男人放下棉签。
“谢谢你救了我。”我声音嘶哑道。
“我爸呢?我爸还活着,对不对?”我眼圈发红。
他低下头,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伯父。”
我咬紧牙关,手背被掉落的眼泪烫的生疼。
“是我识人不清。”
治疗的时日很痛苦,每天都与消毒水相伴。
还好时景每天都会里医院陪我说笑。
我的病房也快装满了他带的铃兰花。
我好奇他怎么会知道我最喜欢的花就是铃兰花。
“小秋,你还记不记得送你第一束铃兰花的大哥哥?”时景温柔且认真的看着我。
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呆呆的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双眸闪过一丝喜悦,“你就是经常去我家蹭饭的大哥哥。”
胡同巷子里,我和时景相遇,是因为他经常一个人坐在门口,到了饭点也没有要回家吃饭的的意思。
那是我双亲都在,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成了啥都不怕的小女孩,瞧着漂亮哥哥闷闷的也不说话,就被吸引了。
“哥哥,你怎么不回家吃饭呀?”我一脸天真的问。
时景还是沉默不语,那是我以为他无家可归,强行将他拽到我家。
“大哥哥,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吧,我爸爸妈妈可好了。”
就这样我们成了最好的玩伴,可一年后时景就被他的爸爸接走了。
走之前,他向我承诺,“小秋,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时景是因为爸爸妈妈闹离婚,躲到姥爷家的。
“大哥哥,你后面去哪里了?”我缓缓的问着。
“爸妈离婚后,我被判给了爸爸,后面我爸直接将我送到了法国。”他帮我掰着药片。
“回国后,我去过胡同巷子,可那时候你们已经搬走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你。”
时景的眼圈泛红,“对不起,秋秋,我还是来晚了。”
两个月后,我能下地走路了。
时景陪我去了父亲的墓地。
天色阴沉,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我抚摸着墓碑上父亲冰冷的名字,照片上,他还带着温和的笑。
时景为我披上外套,轻声道:“都过去了。”
“过不去了。”我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泪水决堤,“如果不是我,爸爸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
我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墓碑,痛哭失声。
“时景,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好。”时景将我扶起,替我擦去眼泪,“你父亲的死,我会查清楚。”
就在这时,一个疯了般的身影冲了过来。
“秋秋!”
宋岩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形容枯槁,他看到我身边的时景,妒火中烧,一拳就朝着时景的脸挥了过去。
时景侧身躲过,反手扣住宋岩的手腕,一记利落的过肩摔,将他狠狠砸在地上。
时景的膝盖死死压住宋岩的后心,将他的头按在父亲的墓碑前。
“在伯父的墓碑前,好好忏悔你的罪孽。”
“秋秋,是蒋怡那个贱女人害死了爸,我已经帮你报仇了。”宋岩拼命的反抗,嘴上还不忘叫喊。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他声音嘶哑道。
我冷笑道:“宋岩,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
“要不是因为你的放任,我爸爸怎么可能被绑在跳楼机上两个小时,被活活折磨死,还有我的”
“我的孩子,也是被你亲手推掉的!”
宋岩身体剧震,挣扎着抬头看我,“秋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啪!”
“啪!”
我泪如雨下,朝着宋岩狠狠的打了两巴掌,“宋岩,你和蒋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示意时景松开,转身离开墓地。
宋岩面色惨白,踉跄起身,“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追上前,一把扑过来。
“滚开!”时景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他对着助理冷声道:“将他给我拖出去,以免脏了伯父的墓碑。”
宋岩被拖行了几百米,沿路都是刺眼的血痕,却依旧看着我。
几天后,我将宋岩谋害我父亲、故意伤害我的所有证据,整理成册,交给了警方。
警方介入调查,很快有了惊人的发现。
拳击馆那个被割喉的男人,是宋岩下的手。
那些所谓的“绑匪”,也交代了蒋怡自导自演的全过程。
一时间,世界拳王故意杀人、买凶伤人的新闻铺天盖地。
宋岩和蒋怡被捕了。
蒋怡被捕时,人已经被宋岩折磨得不成人形,躺在医院里,身上没一块好肉。
最终,法院以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等多项罪名,判处宋岩和蒋怡死刑。
消息传来的那天,我正在给父亲的墓碑擦拭灰尘。
阳光正好,暖暖地照在身上。
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轻声说:“爸,他们都得到报应了。”
眼泪滑落,这一次,却带着释然。
一年后。
北极,朗伊尔城。
时景带我来了这个世界最北的城市。
我们住在一间可以看见极光的玻璃小屋里。
入夜,绚烂的欧若拉在天际舞动,变幻着梦境般的色彩。
我靠在时景的肩上,静静地看着。
过去一年的伤痛,像被这极北之地的冰雪冻结、净化。我无法忘记,但已经能平静地看待。
时景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在我面前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枚戒指,样式简单,主钻旁点缀着一圈细碎的铃兰花造型。
“秋秋,”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真挚而深沉,“过去我没能陪着你,未来的路,让我陪你一起走,好吗?”
他没有说会让我忘记伤痛,也没有许下天花乱坠的诺言。
他只是说,陪我一起走。
我看着他眼中的星光,和天边的极光交相辉映。
眼泪再次涌出,却是温热的。
我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世界的尽头,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