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黄金玫瑰的冷光映照着蒋怡苍白的脸。
她不断向后缩,“岩哥,你听我解释,我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爱我?”宋岩一步步逼近,眼神里是翻涌的疯狂,“爱我,所以设计我,让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他一把薅住蒋怡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撞向床头的黄金玫瑰雕塑。
蒋怡发出凄厉的惨叫,额角瞬间鲜血淋漓。
“不是的,岩哥,是简秋她自己不小心”
“闭嘴!”宋岩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你这张嘴,不是最会说吗?说啊,再说一个字试试?”
蒋怡双脚离地,拼命挣扎,脸涨成了猪肝色。
宋岩将她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床边,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不是喜欢玉吗?喜欢刺激?”
他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各种形状怪异的玉器,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光滑,却透着不祥的寒意。
蒋怡的瞳孔骤缩,恐惧让她失声,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
“这些,都是我托人专门为你定制的。”宋岩拿起其中一件,在蒋怡的脸上比划着,“用在你身上,给我的孩子,给秋秋赔罪。”
绝望中,蒋怡反而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声音嘶哑又尖利。
“赔罪?宋岩,你配吗?”
她咳出一口血沫,眼神里的嘲弄像刀子,“把我送上你婚床的是你,听信我鬼话把简秋赶下高架桥的是你,她告诉你怀孕了,亲手推开她,害死自己孩子的也是你!”
“你现在装什么深情?你不过是在惩罚那个无能又愚蠢的自己!”
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宋岩的心上。
他眼中的暴戾瞬间凝固,取而代代的是一片空洞的灰败。
是啊,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才是那个亲手将简秋推入深渊的人。
手里的玉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宋岩踉跄后退,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嘶吼起来。那吼声不似人声,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鸣。
他毁了她,毁了他们的孩子,毁了所有的一切。
蒋怡看着他崩溃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愈发恶毒,“你以为你赢了世界冠军就能拥有一切,可你连最爱你的人都弄丢了宋岩,你这辈子,都活该被愧疚淹死。”
宋岩的动作猛地一僵,随即而来的是更加暴戾的怒火。
“你说的对,可你,也该死。”
世界拳王决赛如期举行。
但那个最有希望夺冠的种子选手,没有出现。
宋岩弃赛了。
他把自己锁在了那个曾经的婚房里,那个被他亲手改成黄金牢笼的地方。
他丢掉了所有和蒋怡有关的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回那张被他扔掉的合照。
酒瓶堆满了客厅的角落,他日复一日地用酒精麻痹自己。
醉了,就好像能回到过去。
他会看见简秋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回头冲他笑,眉眼弯弯。
“宋岩,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他会看见简秋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认真地分析着他下一个对手的视频资料,为他制定战术。
“宋岩,这个对手左勾拳很有力,但下盘不稳,是你的机会。”
可当他伸手去触摸时,幻影便如泡沫般破碎。
醒来,只有满室的冰冷和刺鼻的酒气。
他开始发疯似的捶打自己,用肉体的疼痛来抵消心脏被凌迟的痛苦。
他对着镜子,一拳又一拳,直到镜面碎裂,玻璃碴划破拳锋,鲜血淋漓。
镜子里那张憔悴、胡子拉碴的脸,陌生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惧。
“岩哥,简小姐的父亲已经火化下葬了。”助理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汇报。
宋岩身体一僵,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死寂的绝望。
他连去送岳父最后一程的资格都没有。
“那秋秋呢?”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助理低下头,不敢看他,“岩哥,我们找遍了所有公墓,也查了所有医院的死亡记录没有简小姐的名字。”
宋岩的眼中,猛地爆出一丝亮光。
没有死亡记录?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助理,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什么意思?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人查到,当初撞伤简小姐的那辆车,车主姓时。那位时总在事发后,不仅支付了赔偿金,还动用关系将简小姐和她父亲转去了私立医院。之后之后简小姐的所有信息,就都查不到了,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宋岩死寂的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
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混沌的世界。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宋岩对着电话那头的助理嘶吼,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恐惧。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散不了他眼底的阴霾。
“秋秋,等我。”
“这一次,换我来找你。”
他知道,就算找到了她,他也早已没有了资格。
但只要她还活着,哪怕是让他跪在她面前,用余生去赎罪,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