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陈衍被拘走定罪后,谢宴舒第一时间买了回家的车票。
只是此时,距离阿池告诉她谢宴声被送入手术室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谢宴舒没敢打电话过去再问。
他们家乡,只有镇上有一家医院。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她却只觉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来到医院前台时,护士告诉她谢宴声已经出院了,谢宴舒道了一声谢,便赶回了家。
谢宴声和谢宴舒没有别的家。
那是一个破破烂烂、逼仄的小房子。
谢宴舒当时说要卖,谢宴声不让。
她不是很明白。
直到门口的奶娃娃奶声奶气地问她是谁,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
“我是这家主人的妹妹。”她指了指面前的铁门。
奶娃娃歪着头看着她:“你就是声哥哥的妹妹吗?声哥哥是个很好的人!那你一定也是个很好的人吧?”
我不是。
我是来赎罪的。
谢宴舒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她站在家门前,抬手敲门时,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门开了,阿池冷着脸堵在门口,眼神里满是厌恶。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已经和京圈大少喜结连理了呢!”
他语气不善,连门缝都不愿多开一寸。
“我......我想见见他。”
谢宴舒声音低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见他?”阿池冷笑一声,“你还嫌害他不够惨?”
谢宴舒脸色一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阿池盯着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鄙夷:“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他在手术室吧你那时候怎么不回来!现在人出院了、腿真的残了、站都站不起来了,还......”
他声音哽了一下,接着咬牙切齿道,“谢宴舒,你就盼着他死是不是!”
谢宴舒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弯下腰去。
“对不起,我当时......我不知道......”她声音颤抖,眼眶发烫。
“你不知道?”阿池冷笑,“你当然不知道!你只顾着和那个姓夏的纠缠不清,谢宴声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连回来一趟都不愿意!”
“你说他不接你九十九通电话是不是那你怎么没有想到他当年为你挨得九十九棍!你凭什么不信他!”
谢宴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池越说越激动:“他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呢?你连他是谁都没认出来!现在跑来装什么后悔?你配吗?”
谢宴舒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阿池看着她,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被疲惫取代。
“别用你廉价的眼泪来博同情。”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滚吧,别再来了。谢宴声也不想见你。”
说完,他重重关上了门。
谢宴舒站在门外,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她缓缓蹲下身,终于明白,自己失去的,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