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高潮时,主持人邀请夏氏集团的继承人上台致辞。
夏陈衍整了整领带,意气风发地走上台。
“感谢各位莅临......”
他的开场白刚说到一半,身后的大屏幕突然闪烁起来。
画面切换成了城中村的监控视频,清晰地记录着夏陈衍与那几个混混勾肩搭背的画面。
紧接着,他阴冷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谢宴舒早就是个被玩烂的破鞋了,也就我还要她。不过她那个哥哥真挺碍事的,你们使点手段车祸、污蔑什么的,死了也无所谓......”
满场哗然。
夏陈衍脸色骤变,猛地回头看向大屏幕。
画面又切换到了夜店的监控,他和那几个企图侵犯谢宴舒的人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关掉!立刻关掉!”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冲向控制台。
谢宴舒站在台下,冷静地举起手机晃了晃。
她的唇无声地动了动:备份。
大屏幕上的画面继续播放,清晰地记录着夏陈衍策划绑架案的过程。
宾客们震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已经开始拍照录像。
夏陈衍面如死灰,转身恶狠狠地瞪着谢宴舒:“你这个贱人!你就不怕我把你被养父侵犯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没关系的。”谢宴舒后退了一步,笑得灿烂,“陈衍,你知道吗?我之前觉得你特别好,特别特别好,比谢宴声都好,所以我和你约会,允许你一步步走进来。”
“可我眼盲心瞎。前几天才明白,你的爱是占有、是控制,偏并不是爱情。”
“我过去太蠢,只记得自己的伤疤,忘记了能治愈我的人比伤疤更值得让我珍惜。所以你现在把我的伤疤撕给众人看,也无所谓。”
她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大庭广众,所有的媒体聚焦于此。
她大不了就是后退、后退的鲜血淋漓,万劫不复。
她心存侥幸。
或许这样,谢宴声可能会回来,再次治愈她吧?
夏陈衍目眦欲裂,他冲下台想抓住她,却被赶来的警察拦住。
巧合的事情是,那就是把卷宗翻给谢宴声的那个警官。
“夏陈衍先生,”警官严肃地说,“你涉嫌策划绑架案和故意伤害,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官将手铐铐在夏陈衍手腕上时,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夏氏科技的小少爷!你们敢抓捕我?”
警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管你是什么少爷小姐,我只认人民。”
“夏先生,您涉嫌绑架、诽谤、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请配合调查。”
夏陈衍突然转向谢宴舒,眼中闪过一丝恶毒:“谢宴舒,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你在这里自揭伤疤,正气凛然,你以为你就能挽回他?”
谢宴舒默默捏紧了衣角。
见状,夏陈衍继续笑道:“你不会不知道的!你明明比我更恶心不是吗我把他整得遍体鳞伤不错,可真正把他的心弄碎的,是你!你要替他报仇?谢宴声对你有多好,你又是怎么对他的”
“我至多是污蔑了他几下,你们十几年的感情,就这么随随便便被我骗过去了不过是一个莫须有的绑架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是有多讨厌他啊。”
“不是的!”谢宴舒失控道。
夏陈衍见状,笑得更为放肆:“是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你真的不知道他的心思吗?”
“我相亲那天是他生日吧,我一个电话你就来了你对玫瑰过敏吧,却每次把他换的新鲜百合扔掉。你从来不走谢宴声洗车行的那条街,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在公司,所有人只知道你有一个跛脚哥哥,但他们不知道那个哥哥为你挨了九十九棍、打的皮开肉绽,也不知道那个哥哥是怎么跛脚的吧那天在医院,警察明明告诉过你真相,你是怎么回答的?‘如果是关于谢宴声的,我不想听’——”
“够了!”
谢宴舒猛地抬头,眼眶通红。
“怎么,被我说中了?”
夏陈衍讥讽地勾起嘴角。
“谢宴声也是惨,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活该被你一次次辜负,活该——”
“带走!”
警官厉声打断了他,示意同事将人押出去。
经过谢宴舒身边时,他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宴会厅的门重重关上,谢宴舒站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夏陈衍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她不清楚谢宴声的心思吗?
她清楚。
在见过更好的繁华后,她没有对谢宴声萌生过嫌弃吗?
她有。
在有夏陈衍这样的追求者后,她没有想过被谢宴声约束住了吗?
她有。
所以她选择了装瞎。
可现在,她忽然明白自己的装瞎、放弃。
亲手毁掉了最爱自己的人。
大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谢宴舒却已经看不清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颤抖着摸出手机,第无数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在空荡的宴会厅里回荡,谢宴舒终于支撑不住,蹲下身抱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