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不管时砚舟走到哪里，身边总会跟着一群人。
一会儿是沈疏桐，一会儿是温若璃。
他没了旅游的心思，趁着天没亮，他连夜回了国。
刚一下飞机，就被人迷晕。
他睁开眼，发现手腕被尼龙绳勒出深痕，头顶摇晃的白炽灯在投下扭曲的影子。
“终于醒了？”
白昭野的脸突然出现在光线里，看起来精神非常不好，“睡得还好吗？”
时砚舟试着活动脚踝，铁链哗啦作响：“白先生，非法拘禁要判三年以上。”
“三年？”白昭野突然大笑，指甲掐进时砚舟下巴，“你抢走温若璃的时候，难道没料到今天这一步吗？”
仓库角落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循环播放着温若璃在记者会上的发言视频：“我正式宣布与时氏集团解除所有合作。”画面切到她锁骨处的纹身特写，“时砚舟”二字还结着新鲜血痂。
“看啊，她多爱你。”白昭野抓起时砚舟的头发逼他抬头，“可你呢？转头就勾搭上沈疏桐！”
仓库铁门突然被撞开。
温若璃一脸是伤的闯了进来。
“阿屿！”白昭野震惊的声音响起，“你怎么”
温若璃的目光扫过绑在椅子上的时砚舟，脸色瞬间惨白：“昭野，别做傻事。”她向前一步，腹部绷带渗出血迹，“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回去？”白昭野神经质地揪着头发，“回不去了！你这里。”他突然扑上去按温若璃心口的纹身，“刻着他的名字！”
时砚舟趁机挣松了绳索。
就在白昭野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的瞬间，他猛地踹翻椅子，连带绑着的双手一起砸向白昭野后背。
“小心！”温若璃的警告还是晚了一步。
白昭野反手一刀划过时砚舟肩膀，在白色衬衫上拉出鲜红裂痕。
血腥味刺激了白昭野，他举刀再次刺来时，温若璃已经扑过来挡在时砚舟身前。
“噗嗤。”
刀身没入腹部的闷响让时间仿佛静止。
时砚舟看着温若璃缓缓跪倒，鲜血从她指缝间喷涌而出，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湖泊。
“阿屿！”白昭野松开刀柄，颤抖着去捂她的伤口，“我不是故意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
时砚舟用肩膀撞倒白昭野，忍着剧痛蹭到温若璃身边。
她的血浸透了他半边衣襟，温热的触感让他暂时回神。
“砚舟。”温若璃沾血的手指碰了碰他脸侧，“这次，换我保护你。”
急救室的灯亮了五个小时。
时砚舟坐在长椅上，盯着自己指甲缝里干涸的血迹。
沈疏桐递来的热可可已经凉了，表面凝着一层褐色薄膜。
“医生说脱离危险了。”沈疏桐蹲下来，用湿巾擦他手上的血渍，“要去看看吗？”
时砚舟望向玻璃窗内的监护仪，绿色的心跳线规律跳动着。
三年前他胃出血住院时，温若璃也是这样站在窗外。
“不必了。”他站起身，沾血的衬衫下摆垂在腿侧，“两清了。”
沈疏桐突然拉住他：“真能两清？”
走廊灯光下，时砚舟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想起温若璃倒在血泊里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自由了。”
“订两张去冰岛的机票吧。”他最终说道，“听说今晚有极光。”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时砚舟仿佛听见病房里传来温若璃的呼喊声。
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染血的外套扔进垃圾桶，就像扔掉那段纠缠十年的过往。